第二十七章 车展

  这时他旁边的一个矮个子秃的,人家还正想问呢,哥哥这么年轻就坐到这桌上了,看着还不像富二代公子哥儿,以为白骨精还有男的呢!”

  这么枉顾他脑袋他一定做不到,但是欢场上的话,谁会当真呢?

  我笑盈盈地避开他趁机揩油的手,媚眼如丝,“那敢情好,要不哥哥投个资拍部戏,我呀就等着哥哥来潜规则呢!”

  又是一杯红酒灌下去,他乐得跟孙子似的,眯缝着眼睛,“看看这小嘴甜的,要不是老婆的编制只有一个,我都想把你也给带回家去!”

  我娇笑着再倒了一杯红酒凑到他嘴边:“那我可不敢。哥哥这么优秀的人才,后边美女肯定能排到爪哇岛去,我也就能踮着脚在最后头瞅瞅了……”

  连旁边那板寸头的男人都跟着笑了。我感觉有些酒意上涌,连忙借故去洗手间。哄得他高兴了,这回没再刁难我。

  洗手间和宴会厅隔着一道长长的走廊,走廊里的空调显然不如宴会厅里头的好,走出门去才觉得冷。冷风让我脑子清醒了几分,我抱着肩膀在走廊里站了半分钟,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往洗手间走。

  刚走到洗手间门口,忽然一个人追上来,从背后抱住我,一转身把我卷进了对面的男洗手间,然后砰的一下把门关上。

  我吓了一跳,加上酒意上涌的眩晕感,脚上过高的鞋子差点崴得我一个趔趄摔出去。他紧紧地抱住我,我半裸的背脊贴在他宽阔的胸膛里,几乎可以感受到他剧烈而有力的心跳,以及他粗重的呼吸。

  我知道是他,于是没有挣扎,微微闭上了眼睛。方才在宴会厅里的时候,他一直站在大厅的门口。我知道他的目光总是偷偷地落在我身上,而我在和一个矮小猥琐的秃子调情。

  每一句话,我不知道落在他的耳朵里是什么感觉,他应该是瞧不起我的吧,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在caesar的这几个月,我学会了妩媚地周旋于男人中间,也学会了各种暧昧的玩笑和调情。我多么怀念那个他曾经见过的我,可现在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高中女生,因为没有人能护着我,我只能学会适应,然后自己站起来。

  因为酒精的作用,我的脸很红,很烫。可是我触到他抱着我的手,他肯定没有资格在这里喝酒,但是他的皮肤同样滚烫,手背上青筋毕露。

  他低头把脸贴在我的颈窝里,声音沙哑,“遥遥,遥遥,遥遥……”

  他一遍一遍低声重复我的名字,可是我听出他语气中的痛楚和无奈,这痛楚也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我不敢回应他,无论是我还是他,我们现在都是自身难保,没有资格说别的话。

  他也沉默着,过了很久才低声说道:“遥遥,我们离开这里吧。”

  离开?

  然后呢,去什么地方?

  如果是从前,他说要带我逃离孟老虎的手掌心,我一定会跟他走的,天涯海角,我都会跟着去,不管前路如何。也许我会爱他,甚至愿意给他生孩子,不管贫穷还是困苦,我都会跟着他。

  可现在,我们如果离开了南都,能去哪里?我十六岁,他十八岁,我们没有学历,没有一技之长。换一个地方,也不过就是他继续找一个大哥混社会,我继续找一家酒吧或者夜总会坐台而已。

  我转过身来,伸手抚摸他棱角分明的脸和下巴上乌青的胡茬。

  “华坤,不要担心我,我很好。”

  我知道,他说这样的话,也不过就是一时的冲动罢了。其实他自己也知道,即使我跟他走了,境况也不会比现在好多少。所以他没有再说,他眼眶红着,低低地说:“遥遥,我好想你,从你离开以后,我每一天,每时每刻都在想你,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你。”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应他,就像他没有办法给我任何承诺一样,我也给不了他答案。我知道他不愿意看我在那些男人中间周旋,我也不愿意,可是我还是得回去。我担心出来得太久妈咪会找我,我对着镜子用冷水稍微拍了拍脸,然后整理了一下头发,站直了身子。

  他握住我的手,“遥遥,总有一天,你想要的,我都能给得起……”

  “谢谢你,华坤。”我走过去,轻轻拥抱他一下,然后踩着我的恨天高一步一步离开。

  短短的几个月时间,我想,我已经改变了很多。此时他对我有心,我感到欣慰,但是并不代表我会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即使未来,他有那么一天,那我呢,我能等到那一天吗?这世间,真正能倚靠的,也许只有我自己。

  回到宴会厅的时候,我没有再靠近那两个男人,而是坐到了别的位置。后来到饭局散了,那个板寸头的男人离开的时候从我身边经过,递了一张名片给我。

  名片很精致,但也很简单,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和电话号码,我借着不太明亮的灯光看见上面的名字是叫“凌裕祥”,一个属于他们那个年纪普普通通的名字,和他的人一样低调。

  其实哪天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事了,抽出其中一张名片拨过去,也许对方根本就不会记得我是谁。这样的名片我在坐台的时候经常收到,收完之后就不知道随手丢进哪个角落去了。但出于礼貌,我还是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来,郑重地放进了随身的小手包里。

  吃完饭出来,我们这一天的工作才算是结束了,司机知道我住在程公子家里,因此直接把我送到了那边。我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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