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井
素若走后没有几日, 皇上便派来了修葺院落的师父,拨了大量的银子,但银钱到了大王妃的手里,只能由她支配,大家也不能说什么。
沈将军和夫人虽然气不过,但胳膊拗不过大腿,只能听之任之。
这几日, 我同青蝉留在沈家小院,沈夫人用心的照顾身体虚弱的沈将军,我也时常去看他们。沈将军见到我的时候并不感觉陌生, 想必是沈夫人已经将我的情况告诉了他。
青蝉手里抱着剑, 气愤的说:“大王妃这样做太不地道了,若我有能力, 定要让父母离开王府, 到外面居住。”
“现在再去另外找院落,难驳了大王妃的面子,只希望以后的日子可以清静一点, 她说什么就依了她吧。”沈夫人轻声说道, 一边手拿着热毛巾帮沈将军擦拭脸颊。
“可是, 这也太欺人太甚了,咱们沈家上下就5间房子可以住人,除了柴房、厨房, 您们的房间, 丫鬟和家丁的房间之外, 连放置杂物的地方都没有,既然皇上都说了要为我们修院落,我们为什么要让步?难不成她大王妃还要逆旨不遵吗?”
说话间,就听到有外头有人通报,说是几位匠人来了,沈夫人随即出门,几位师傅带着工具站在门外,为首的工头满脸和气的抱拳作揖道:“沈夫人,有礼了,奉皇上之命前来施工。大王妃说了,沈家前面是花园,花园的那边便是碧翠园,两位小姐在那里居住不方便,就把沈家小院、花园、碧翠园都变成沈府的地界,会加盖两排房子,变成四合院,还会开个西门,到时候沈府就是个独立的院落了。”
这个安排听上去很靠谱,也不用劳师动众搬家了,沈将军夫妇觉得也还过得去就答应了下来。
匠人们得到允许便开始工作了,一个上午将原本的矮墙砸开,奇怪的是,一向爱干净的大王妃,每天来这里监工,一丝不苟,脸上的表情让人难以捉摸。
连续三天,匠人们将拆除的建筑废料清除干净,碧翠园和沈府就遥遥相望了。
匠人们还要继续深入工作,除了将屋子需要修葺的地方修好之外,还要将一应生活用度疏通。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自不必说,小花园里的那口井已经枯了好久,许是淤泥聚集太久,需要有人挖一下就可以出水了。
大王妃立马出来说,重新打井不就好了,干嘛非要去修那个旧井,匠人们说,听得出来这口井下有活泉,水质也很好,且水源充足,再在别的地方开采恐怕没有必要。
大王妃很强硬,一定要将这个井封掉,重新打井。大王妃走后,执事觉得大王妃可能以为水下没有水才这。么固执的,如果水上来,王妃自然不能说什么了。
我在想,大王妃为什么那么在意这口井,难道这井里藏着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吗?否则她不会如此大动干戈,一再阻止匠人们施工。
工头让人用绳子捆绑着自己的腰,下了井去,他用铁掀试探淤泥的深度,抬头告诉我们,这淤泥不过六尺多深,没有那么可怕,只要将淤泥铲除,不需要怎么挖,就可以引来井水了。随后,又下了两个匠人开挖。
大王妃一直站在那里,手里握着自己的佛珠,不停的念诵着,让自己强装镇定。
半个时辰之后,井里突然传出三个男人的混乱的尖叫声,我们探头看去,只见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尸被拉出地面,她穿着白色的衣服,长长的头发,与传说中的女鬼如出一辙,慢慢地还有很多的镇纸漂浮到水面上。
大王妃立马站不住脚,差点晕过去。
王府里顿时炸开了锅,许多人都围过来看,这件事很快传的街知巷闻的。衙门迫于舆论压力便把这件事交给了临安府尹来侦办此事。
贺兰王妃、玥世子,竑世子听说了此事,都来到南院,让人把女尸从井里捞了出来,尸体已经腐烂,仅剩白骨,还散发着恶臭。
临安府尹也赶到了现场,仵作开始验尸,根据描述,死者大约在两年前死的,落入井中的时候曾拼命的挣扎,死后被埋在井底的淤泥里,且用厚厚的镇纸盖着,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尸体已经是一堆白骨,没有任何痕迹。
这里是王府,就算是临安府尹也要给几分面子,但皇上却下令严厉侦办此事不得有半点偏私,。
这几日,王府里人心惶惶的,临安府尹和衙役几乎天天来往于府上,询问近几年府里有没有谁失踪的情况,排查了每个丫鬟,家丁,还有离开王府回家的,全部一个不落的查了一遍,最后只有两个人即不在家也不在王府里,便是以前竑世子的丫鬟珂儿,还有大王妃身边的婆子李迅,丫鬟在这个院子里上吊了,是整个王府上下都知道的事情,而且她的尸首第二日便领回了自己的老家安葬,所以这个尸体并不是她的。
仵作再观察一下骨头的年龄,推断约莫40多岁,身形瘦小,右腿膝盖骨折过,落下了残疾,大家便断定是李迅无异了。
事情慢慢地水落石出,一切矛头都指向大王妃,临安府尹传唤庆王府的所有人上堂对质,却唯独不见大王妃。府尹一请不来,二请不理,只能派人将她绑了来,她口中信誓旦旦的说:“我是沂王的结发妻子,谁敢动我?”
临安府尹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城里不是贵胄,就是富商,若是怕,估计也走不到今天,且府尹有皇上的亲笔手谕,自然有恃无恐。他并不理会大王妃肆意的撒野,而是平静的说:“先请大王妃到后堂喝茶,待我将事情盘问清楚再做定夺。”
大王妃各种不服,但还是架不住府尹的威严,顺从的跟着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