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贻笑的献身

缩手缩脚的样子，淩云婷也替她着急。

  林昭娴沈默不语。被破坏家庭的经历她没有，但被破坏事业的心路历程她可太丰富了。而面前这个惺惺作态的女孩，正是顶替了她地位，爬到她头上拉屎的那一个！

  要不是她的出现，我会被人陷害？我会沦落至此吗？林昭娴心中的愤懑逐渐升爆。

  导演一声令下，林昭娴银牙紧咬，全身的力气好象全都聚集到她的纤纤玉手之中，深吸一口气，照着淩云婷漂亮的小脸蛋，「呼」的一记巴掌重重拍出，现场清脆「啪」的一声，响亮之极。

  「呜呜呜……」淩云婷头猛的一甩，眼角衔泪，站立不稳，捂着脸後退一步，望向林昭娴，哭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这是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林昭娴优雅地转过身去，高鼓着的胸脯一跳一跳的，缓缓走远，一边说，「下次再让我碰到，可没这麽简单！」

  镜头从林昭娴远去的扭动屁股中，拉回淩云婷的脸上。红红的眼圈满是泪水，滚滚滴下，轻轻抽泣的样子楚楚可怜。她手轻轻地揉着被打的半边脸，那儿，五个腥红的指印格外抢眼。

  「好！」导演鼓着掌。给了淩云婷一个大大的特写後，这个镜头顺利收工。

  「你真的不怪她吗？」乐静婵轻轻用药酒擦着淩云婷脸上的瘀痕，「我不觉得演戏的话，真能打这麽重。」

  「是我叫她用力的。其实，她也很可怜……」淩云婷侧脸望着远处正在拍摄下一个镜头的林昭娴，「如果你在她这个位置，你难道不会怨恨我吗？」

  「就你好心肠！」乐静婵恼道，「被人打成这样，还替人说好话。」

  「她并不是坏人，也没有干过什麽坏事。」淩云婷道，「她跟我们一样，其实都是受害者。」

  「她心中的怨恨，说不定跟我们一样的深……」乐静婵也望着林昭娴，若有所思。从走红到被冷落，这种怨恨的滋味，乐静婵太了解了。她乐静婵当初被冷落，有自己的原因，可林昭娴却是明明白白被陷害的，她怎麽可能不深深地怨恨？

  「你想……」淩云婷机灵的眼睛一转，朝乐静婵眨眨眼。

  「我先跟她聊聊，你先走吧！」乐静婵道，「放心，明天瘀血一定会散，保证你又漂漂亮亮的！」

  「我当然放心！」淩云婷向乐静婵笑一笑，又道，「林昭娴一定有自己的心思，我敢肯定她绝对不是简单的屈服。但是她具体在想什麽，我并没有很大把握，你聊天时小心点。」

  「先交给你啦！」淩云婷嫣然一笑，转身离去。她有点庆幸的是，新唱片《天籁》首发式，上午刚刚举办过了。要是按原计划安排在今晚，这脸蛋可怎麽办？虽然已经快傍晚了，虽然她能得到的只是短短一个晚上的空闲时间，但是，对於连月疲累的淩云婷来说，太宝贵了。她现在什麽也不想，连刚刚发行的新唱片有什麽反响都不想，今晚，她要好好地睡一个大觉。

  「淩小姐怎麽走了？她不是还有两场戏吗？」远远地看着淩云婷上了车，林昭娴的拍摄告一段落，问正在收拾药箱的乐静婵。

  「她今天拍不了啦！」乐静婵看了她一眼，说道，「坐吧！聊一聊。」

  「她没什麽事吧？」林昭娴有点不安。刚才一直见乐静婵往淩云婷的脸上涂涂抹抹，难不是脸被自己打坏啦？那可是李冠雄的头牌，是靠脸吃饭的，真打出什麽问题，李冠雄怕不会饶了她。

  「没事。」乐静婵一笑，「我是干什麽出身的？消肿止瘀最拿手了。明天保证又是一个光鲜靓丽的淩云婷。」

  「不会那麽娇气吧？」林昭娴道，「我打的也不是很大力吧？」

  乐静婵白了她一眼：「还行吧！就是脸上那五个指印，今天是一定退不下去啦！你说还能不能继续拍戏？」一摊手。

  林昭娴垂下头去，心中惴惴。看了一眼乐静婵，似乎想说什麽，欲言又止。

  「她跟导演说，今天胃一直疼很不舒服。」乐静婵看着林昭娴，说道：「林小姐，你懂她爲什麽这麽说吧？她在回护你。」

  林昭娴点了点头，沈吟半晌，擡头对乐静婵一笑，说：「有机会替我谢谢淩小姐吧！我刚才真不是有心的。」假如淩云婷误工的原因是脸被林昭娴打肿，李冠雄那边保证够林昭娴喝一壶的。想到被他们吊着淩虐的那一晚，林昭娴不由打了个冷战。

  「我知道，婷婷也知道。」乐静婵也一笑，「有机会你自己跟她聊一下吧。林小姐，你是个明白人。其实我觉得，你们两个应该是同病相怜，也许是同路人，不是对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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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家颖利索地脱着衣服，当着眼前这个男人的面。

  卖淫遇到熟人，本来是她最不愿意想象的事情。不过现在，刘家颖脑中想的，不是尴尬，也不是羞耻，而是一分小小的激动。

  因爲眼前这个老男人，是她这些天绞尽脑汁想接触，却完全找不着机会的法官！被袁显电召来卖淫的怨气，一冲而散。

  这些天，刘家颖辛苦的工作似乎找到了突破口，本来千头万绪的杂乱线索一条条被抛弃，她的研究现在有了一个明确的方向，她的脑袋被一个名字缠绕：赵青龙。那个年轻干练的调查员，在调查中途，莫名其妙地意外失踪！当年警方的案卷显示，他家全屋被翻了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