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耻辱的决心

  李冠雄翘着二郞腿，持着一杯红酒微微一举，微笑道：「合作愉快！」

  林昭娴也微笑着举一举杯：「合作愉快！谢谢李老板赏识！」

  「林小姐的第一部影片，执导的将是一个很有名的导演，张奉奇导演。」李冠雄说。

  「张导演吗？」林昭娴怔了一怔。这个张奉奇便是当初企图非礼乐静婵的老头，名气是不小，可名声一直不怎麽样。这人才华是有的，可他不仅拍过经典的文艺片，也拍过不少三级片甚至a片，一直以咸湿着名。

  林昭娴一向自居清高，名声稍为不佳她便不屑与之为伍，这个张奉奇以好色出名，换了平时肯定是一口否决了。可现在，她却没这个资格。问道：「那……这部片子？」

  李冠雄道：「《风尘劫》是一部文艺片，讲述一个为筹资医治丈夫绝症的女子，被迫去夜总会做歌女，受尽了冷眼和欺淩，还几乎被强奸。但是她咬牙挺过了一切，却不能得到丈夫的理解，丈夫一直误会她，至死仍然没有原谅她。」

  「很可怜……」林昭娴道。

  「是的。这部角色，放眼整个娱乐圈，我认为目前没有比林小姐更适合的了。」李冠雄说，「女主角是个歌女，歌艺一定要过关。她还得体现出沧桑感，有忍辱负重的骨气，我觉得林小姐现在的心境应该能感同身受。」

  最後这句话有点刺耳，但林昭娴也不得不承认事实，点了点头。

  「还有，歌女在影片中，会演唱很多首歌曲。如果林小姐愿意，想用什麽歌你可以自己定。」李冠雄继续诱惑，「我个人建议用沧桑一点、催泪一点的歌曲。」

  林昭娴不由砰然心动。这段时间，她最苦恼的，是她呕心沥血创作的那些新歌，那些她期望着永久流传的作品，却随着唱片的滞销和主打歌在排行榜上的颓势，眼看即将湮没在海量的流行新歌中。李冠雄的许诺，对她的诱惑，完全不比她的事业靠拍电影翻身来得少。

  「主打歌就用《倚栏》……」一瞬间，林昭娴已经想好要在影片中唱哪几首歌了。那都是新唱片中自己用泪水凝聚的心声呀，终於又有机会可以演唱了！林昭娴心中一阵激动，连连点头。

  「这部片子是很有挑战性的，那个歌女并不好演，心理活动和感情波动很复杂很有层次感。编剧自己说的，这个角色演好了就是影後级别的表演。」李冠雄说，「林小姐虽然没有拍过电影，但你这麽多年的舞台表演经验，我相信只要你用心去做，是能够做好的。如果你成功了，我想力挺你去竞争影後，我相信对你的事业发展前景会有大的帮助。」

  「李先生的意思，是说让我转型做一个实力派演员？」林昭娴心中又是一动。

  「我想，这应该是你现在能做出的最佳选择了，如果林小姐还想在演艺界立足的话。」李冠雄笑道。

  林昭娴心中想过几百个念头，没有一个主意比这更好了。如果她成功了，卖淫和堕胎事件的负面影响，应该能最大限度地减弱，她就能够得到重新洗白甚至辩解的机会，她也许就能够重新在演艺界获得新生，成为一个令人尊敬的演技派演员！

  林昭娴心中一阵莫名的激动，早已熄灭多时的希望火种，冉冉重燃。她看了李冠雄一眼，这个相貌堂堂的中年男人，此刻看上去是多麽的可爱！一阵感激之意，涌上心头。

  「真是谢谢你，李先生。」林昭娴由衷地说。

  「不用客气。我对跟我合作的人，一向都是竭尽所能的。」李冠雄微笑着说。

  林昭娴听出了这句话中怪怪的味道，道：「总之是多谢李先生了！我会尽最大努力，演好这个角色的。」

  李冠雄淡淡一笑，话锋一转，道：「你知道我为什麽要捧你吗？要知道现在捧个新人都比捧你容易？」

  「这个……」林昭娴大感尴尬，不知道如何措辞，脸上微微一红。

  李冠雄看了她一眼，道：「那天我看你唱最後的那首歌，叫什麽来的？春去也……」

  「是《倚栏》。」林昭娴插嘴说出歌名。

  「嗯！」李冠雄道，「我看到你哭，觉得你的样子很漂亮、很动人，真的迷到我了。我想，这麽漂亮的女人就这样埋没实在很可惜。」

  「是……是吗？」林昭娴不好意思之极。

  「我就坦白说了，我对林小姐很动心。我出一千万，一年内林小姐每周陪我一个晚上，如何？」李冠雄十分直接地开出价码。等待着看这女人的反应，是一件十分好玩的事情。

  「这个……」林昭娴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上，嚅嚅道，「这个……这个不好吧……」

  「我知道为了你最後一张唱片，你已经差不多把整副身家都翻出来了。一千万不是个小数目！」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推到林昭娴的面前。

  林昭娴定了定神，吸一口气，涨红的脸渐渐回复正常，缓声道：「这个……李先生的好意，我怕是接受不了。」

  「怎麽？怕人说闲话？」李冠雄笑道，「以林昭娴现在的声誉，似乎不必顾忌这个了。」

  「李先生……」最後那句话，林昭娴感到受了奇耻大辱，心里一阵委屈，道，「真的很难奉陪，李先生见谅。」

  「真的不愿意？」李冠雄脸色闪烁着。

  「真的不行。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