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永隔
善于揣度她的心思,适时搭了梯子。
“正该如此~”傅嬷嬷连声附和:“天气炎热,太妃年事已高,心痛小公爷和慧妃之逝,亲睹惨状恐身体经受不住。王爷又远在荆州,多少大事还等着太妃处理,万万不可病倒。”
“那,你便替本宫好好看看宇儿~”太妃顺坡下驴。
睿王府的人未来,夏侯熠自然不会真的命人把盖钉上。
静萍调整了情绪,缓缓朝着棺木走去,在两具棺木中间停下。
静萍匆匆瞥了一眼,瞧见几截断骨和几片清洗过的衣物残片,就被一股自棺中散发出来的刺鼻的怪味,熏得头晕眼花。
“小公爷~”静萍认出确然是夏侯宇的衣服,不禁双膝发软,盈盈拜了下去。
“你看清了,果然是宇儿?”太妃颤声问。
静萍伏地叩首,泣道:“太妃,请节哀顺便!”
傅,季两位嬷嬷,以及身后随行的丫头仆妇,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太妃,节哀顺便~”
太妃仰天长叹,捶胸哀泣:“从慧妃进门第一日,本宫就知道,她是个灾星!如今好了,连累着宇儿也丢了性命!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呀!”
“太妃,”邵惟明听得很是刺耳,忍不住驳道:“你未在场,怎知不是宇儿连累了沫沫,一口咬定是沫沫连累了宇儿呢?宇儿虽是你的孙子,可沫沫也是你的儿媳呀!”
太妃眼中蕴泪,冷冷觑着他:“你也知,慧妃是睿王的妃子?”
当着她的面,都敢一口一个沫沫,叫得那个亲热,足可见背着她时,是如何的水性杨花,肆无忌惮!
邵惟明一时大意,被太妃捉着话柄,当场闷得俊颜通红,做不得声!
太妃眸光冷厉:“再说,她只是侧妃,哪有资格做本宫的儿媳?”
“人都死了,还要说出这样绝情的话……”邵惟明再次出声,替舒沫抱屈。
“哼~”太妃不屑地轻哼:“慧妃之外还有福妃,以后睿王肯定还会再娶,难不成要本宫通通认她们为儿媳?”
邵惟明被她噎得无词以对,气得拂袖而去:“沫沫聪明一世,可惜嫁错了!”
太妃望着他含怒而去的背影,冷笑一声:“女人嫁错了,最多只误一辈子;可男人若娶错了,却要祸害三代人!”
傅嬷嬷等人表情各异,尴尬地陷入沉默。
“太妃~”夏侯熠强忍住不悦,岔开话题:“烨远在荆州,你看,是不是该派人给他送个信?”
“通知烨儿做甚?”太妃蹙了眉,淡淡地道:“宇儿还未成年,哪有父亲给夭折的儿子奔丧之理?至于慧妃,有本宫主持丧仪,还怕辱没了她不成?”
“可是……”
太妃截断他,继续道:“荆州远在千里之外,如今又是疫区,道路封锁,消息不便。即便送了信去,睿王最快也要七天后才能赶到。炎炎夏日,只放一日已臭不可闻,哪里还能等到那个时候?”
“那也不能瞒而不报,日后烨返回京中,岂不要怪死晚辈?”夏侯熠委屈劝说。
太妃用一种“你好糊涂”的眼神看着他:“徜若睿王在战场杀敌,是不是也要他弃了城池,即刻返回来奔丧?”
夏侯熠微微恼火,淡声反驳:“毕竟,荆州不是战场~”
“睿王去荆州,是代天子出巡,抚恤灾民,体察民情。”太妃板着脸,虽然含着礼貌的笑,表情却很僵硬:“在本宫看来,并无区别。”
夏侯熠心中悲愤莫名,一惯清雅温和的他,忍不住出语讽刺:“太妃如此处置,就不怕烨恨你一生?”
“这是睿王府的家事,”太妃将脸一沉,冷冷道:“如何处置是本宫的事,世子爷无权置啄!况且,烨儿不回,岂不正好成全了你?”
夏侯熠俊颜上浮起一片潮红,眼中含着怒气:“太妃,当真让晚辈失望!”
“哼!”太妃冷哼一声:“别说本宫没有警告你,谁要敢暗中给睿王通风报信,就是与本宫为敌!休怪本宫对他不客气!”
“好,”夏侯断点头,声音从齿缝中迸出:“但愿太妃莫要为今日所做的决定后悔!晚辈告辞!”
“雪儿,送客~”太妃心中恼怒,面上却一派平静。
“太妃~”季嬷嬷看着她,欲言又止。
“怎么,”太妃冷冷一眼扫过去,厉若刀剑:“你也来劝本宫?”
“不是~”季嬷嬷一吓,到嘴的话缩了回去:“奴婢不敢~”
静萍扶着太妃的手,柔声道:“此处太阳烈,不如进房里歇着去吧~”
“静萍,”太妃进了房,在榻上坐了,闭着眼睛轻问:“你也觉得本宫太过不近人情了吗?”
“奴婢只知,”静萍沉默片刻,轻轻地道:“太妃所做一切,都是为王爷好。”
“静萍呀静萍~”太妃缓缓睁开眼睛,眸光复杂地望着她:“睿王若能有你一半,本宫也不必这般操心了!”
“王爷是男人,不比女人心思细腻,一时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