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喜临门

;林瑞家的暗暗不妙,恶狠狠地瞪着舒潼。

  可惜,这时舒潼早不是当年舒府的四姑娘,她嫁到昆山伯府,虽不得宠,也是个正经的当家主母,岂会怕个娘家的奴才?

  李氏一愣,斥道:“胡说八道!”

  舒潼直直地看着林瑞家的,大刺刺地道:“说实话,七妹未出阁的时候,在舒府没少受过委屈吧?如今她飞上了高枝,对母亲依旧恭敬顺从,只不过想从下人身上找回一些体面,母亲却顺水人情都不会做,直接就驳了她。”

  “四姑娘!”林瑞家的再也顾不得失仪,直接提高了嗓子嚷道:“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要句句针对我?”

  舒潼微微一笑:“林妈妈言重了,我只是就事论事。换了任何人,都是这句话。”

  李氏怔怔地道:“林瑞家的是我从娘家带过来的陪房,跟着我几十年……”

  “我如何不知林妈妈的忠心?可七妹气不平又有什么办法?”舒潼笑得越发的愉悦:“这就要看,母亲心里究竟是父亲的前程重要,还是主仆的情份更重要了。”

  “这~”李氏愣在当场,脸色极为难看。

  林瑞家的见势不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夫人!念在我追随夫人二十年,任劳任怨,忠心耿耿的份上,给我留条活路吧~”

  舒潼轻蔑一笑:“怪不得七妹生你的气,林妈妈确实是老了!老得不知轻重,不知在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这样的人,不打发出去在庄上养老,真留着给母亲招灾惹祸吗?”

  李氏脸一沉:“我又没让你去死!大喜的日子,嚎得跟哭丧似的,成何体统!”

  舒潼面色大变,打了一半的络子攥在手中紧紧地团成一团~

  林瑞家的伏在地上,颤抖着:“奴才,知错了!”

  她在舒府风光了大半辈子,临到老却被主家逐出府去,还有何脸面?

  这对她,比死还难过!

  舒沫跟着巴图出了昆山伯府大门,章学敏亲自在门外等候:“慧妃娘娘,请~”

  舒沫上了马车,夏候烨已在里面,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见舒沫坐定,他低低吐出一字:“走~”

  “恭送王爷,慧妃~”章学敏躬身,送马车离去。

  直到过了半条街,舒沫才轻声问:“出什么事了?”

  “你很希望出事?”夏候烨挑了眉反问。

  舒沫见他神态轻松,心生狐疑:“然则,为何中途把我叫走?”

  既是特地来贺别人的弄幛之喜,最少得喝完喜酒才走。

  筵还未开,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去拜见章老夫人,就被叫出来,实在于理不合!

  “原来,”夏候烨转了头不再看她,淡淡地道:“你很想跟李氏和四姑娘多聚一会,倒是我多事了~”

  舒沫直觉反驳:“总不会是为了我吧?”

  夏候烨阴沉着脸,盯着车窗外飞逝的街景,不发一词。

  “不会吧?”见此情形,舒沫惊诧万分,失声低嚷:“真是为了我!”

  天要下红雨了吗?

  做事只凭自己的好恶,从来不管他人感受的睿王,居然也会体谅她的心情,怕她被李氏和舒潼纠缠得不耐,不惜说谎骗她出来?

  “有紧急军情!”夏候烨面色铁青。

  “哦~”舒沫识相地不再追问军中究竟出了什么紧急状况,逼得堂堂睿亲王亲自出面解决?

  沉默,难堪的沉默笼罩着二人,使得原本宽敞的车厢,骤然间变得狭窄逼仄,令人透不过气。

  “咕噜~”轻微的响起,打破车厢里的沉寂。

  舒沫略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早上只吃了半碗粥~”

  夏候烨依旧不说话,只转头,冷冷地瞥她一眼。

  舒沫很小心地道:“如果那个军情不是紧急得分秒必争的话,能不能先找个地方,吃顿饭?”

  不等他答话,又急急接了一句:“当然,若你真的很急,直接把我放下来也行,我吃完了,雇……”

  夏候烨的眸光一冷。

  舒沫识相地把后面那句“雇车自己回去”字吞了回去,换成:“再急,也是要吃饭的,对不对?”末了,还不忘“嘿嘿”干笑两声,以掩饰心虚。

  “你很害怕?”夏候烨瞧着她,忽地来了一句。

  “呃?”这话没头没尾,舒沫听得莫名其妙,却直觉地摇了摇头:“不,不怕~”

  “不怕,你笑什么?”夏候烨冷哧。

  “我……”

  “你每做错事,或是说错话,就喜欢干笑。”夏候烨冷冷地道。

  “嘿嘿~”舒沫道:“哪有~”

  “现在~”夏候烨看她一眼。

  舒沫一恼,板了脸:“你到底要不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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