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别想算计她

;“这里可是林家庄子?”这时,院外有人高声喝问。

  许妈忙道:“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厨房的东西送过来了,帮着归置一下吧。”

  坐在堂屋里,把院子里的动静,争执尽收眼底。

  孙瑜看她一眼,笑:“你这院子里,好象不太清静呢。”

  “可不是?”舒沫不动声色:“还要烦舅舅操心。”

  “帮你找几个人倒是没有问题,”孙瑜也是人精,一点就通,抬起下巴朝外面一呶:“不过,这几个已跟了你这么多年,你舍得?”

  “要生肌,必先去腐。”舒沫淡淡地道。

  “人心难测,外面买的,不见得就合了你的意。说不定还不如她们,起码知根知底,使起来顺手。”

  “丫头不急,慢慢挑就是。”舒沫笑了笑:“可看家护院的,却要请舅舅费心,最好是你用惯了的,拨几个给我使使。”

  “你这鬼丫头!”孙瑜抚着下巴看着她:“巴巴地叫了我来,原来是看中了我手里有几个人,动脑子算计上了呢?”

  “舅舅若是不舍得,只当是借给我救急也行。”舒沫撇撇嘴:“待过段时间,我缓过劲来找了人再还给你,可行?”

  孙瑜笑道:“就你最精明!外面几个也是借的吧?还没还人呢,又算计上我了?等你找到人,谁晓得要多久?闹不好就是黄鼠狼借鸡,有借无还!”

  “舅舅这是信不过我了?”

  “几个护院,还不至于。”孙瑜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这些琐事,我都帮你料理了。你好集中心思去想衣裳款式,那才是大收益。”

  “今天请舅舅过来,正是要谈此事。”

  “哦?”孙瑜很是高兴,放下茶杯:“可是又有了新样子,拿过来我瞧瞧。”

  “样子都在我脑子里,什么时候要都有,这个倒是不急。”舒沫的下巴微微挑起来,似笑非笑地神情,是一个骄傲的姿态。

  孙瑜有些不习惯,强抑了心中的不快:“哦,那是什么?”

  “今日要谈的,是铺子的收益分配。”舒沫不急不慢地道。

  孙瑜心中别地一跳,面上只装得一脸惊讶:“铺子里的分红都按时送到候府,怎么,妹妹没有给过你?”

  “那是以前,”舒沫略有些好笑地觑着他:“我住在候府,足不出户,吃穿用度都有公中的份例。丫头们的月银,也不必我心烦。如今,我自立门户,这里是什么光景,舅舅也瞧见了,要花钱的地方多如牛毛,进帐却只有那一点。再按以前的规矩,可不是要逼死我?”

  孙瑜神色尴尬:“这话说的,舅舅怎么能看着你死?要不,每月再多给你一百两?”

  “舅舅这是打发要饭的呢?”舒沫把脸一沉,冷笑。

  “不然,你自己说个数?”孙瑜强按住不悦,陪了笑。

  舒沫不语,伸了三个指头出来。

  “三百两?”孙瑜吃了一惊:“之前分的五十,如今给你添一百,已是翻了三番!这也是舅舅咬着牙才拿出来的!若不是亲外甥,断断没有这个数!你倒不知满足,要三百两!你不如,直接拿根绳子,勒死我算了!”

  舒沫嘲弄地睨着他:“瞧清楚了,我要的可不是三百两。”

  “那你是……”孙瑜愣住。

  “三成。”舒沫慢条斯理地道:“铺子里的收益,大舅,二舅,我,每人三成。剩下那一成,给姨娘。”

  “开什么玩笑!”弄清楚她的意思,孙瑜直接跳起来:“你以为开间铺子是好玩?要请绣工,裁缝,要与官府周—旋,还要冒着生命危险组商队天南海北地跑原料!每天没日没夜,忙得脚不点地!你倒好,在纸上画几笔,就想跟我和大哥平起平坐?门都没有!”

  舒沫不疾不徐地道:“舅舅误会了。我当然明白舅舅们的辛苦,是以之前三年,未吭一字,任由舅舅做主。要不是实在走投无路了,也不会把主意想到铺子上去。为的,只是手中多一些余钱,绝不是想与舅舅平起平坐。”

  钱,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永远都不会满足。

  这三年,已经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如今不过要回本该属于她的那一份,竟然要死要活起来——还是亲舅舅呢!

  可这个世界,对女人太不公平。

  她纵有再多的才华,也只能在幕后出谋划策。没有男人支持,这戏是唱不下去的。

  是以,在培养一批足堪重用的人材之前,与舅舅翻脸是不智的。

  孙瑜满腔的怒火,拉开了架式要教训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外甥。

  哪晓得她态度诚诚恳恳,声音温温润润,柔和又舒适,让人实在发不出火。

  他黑着脸沉吟片刻,一咬牙:“这样吧,我回去跟大哥商量一下,每月拨给你三百两。加上田庄的收益,也足够你花销了。再多一分,我和大哥真的只能上吊了!”

  “不必~”舒沫浅笑着拒绝:“这事,就这么算了,舅舅以后休要再提起。”

  孙瑜一怔:“你不是缺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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