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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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了?”春红眼睛一亮。
绿柳点了点头,抿着嘴笑:“打听清楚了,千真万确,不差分毫。”
“你俩说啥呢?”舒沫和立夏一头雾水。
春红和绿柳对视一眼,揭开谜底:“林家请了赵夫人提亲来了!”
舒沫傻了眼:“怎么可能?”
文人都有傲气,就算本来对她有些意思,她摔了壶之后,也该偃旗息鼓!
“真的?”立夏高兴得差点要跳起来。
“怎么不真?”绿柳这会子说话也不带刺了,笑眯眯地回:“赵夫人这会子还在夫人房里坐着,商量婚事的细节呢!你若不信,只管去打听。”
“姑爷是林大学士的长公子?”唯恐弄错,立夏小心求证。
“嗯,”绿柳猛点头,喜滋滋地道:“我们先前都错怪了姑爷了,原来他是想等林学士从岭南来京城替他做主,这才拖延了时间,倒不是不愿意来~”
“咱们小姐真的要出嫁了?”立夏犹觉身在梦中。
“是,”春红亦是喜上眉梢,从衣袖里伸出二根手指比了比,一脸骄傲:“咱们姑爷呀,不比那二位差!”
昆山伯算什么?京里的候爵勋贵多得砸得死人!
邱家三少爷?不过是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
哪里比得上她们小姐的夫家?
公公是蜚声海内外的大儒;林公子更是一表人材,俊俏风—流。十三岁就中了秀才,现在只有十八岁,已是举人老爷。
往后进学,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恭喜姑娘,贺喜姑娘~”一会儿的功夫,外面侍候的小丫头,院里做杂事的仆妇都围了过来,在外面讨赏。
舒沫捉了立夏的手,问:“真的订了?你去问问,有没有反悔的可能?”
“小姐,说什么傻话呢?”立夏摔开她,自顾自地开了钱箱,走到院子里,每人赏了二百钱。
一时间,皆大欢喜。
雅歆园里一扫多半个月以来,被舒潼和舒沣的婚讯压得抬不起头来的低气压,嘻闹声一片。
几个大丫头已围在一起,热烈地讨论起嫁娶细节。
小姐的针线见不得人,别说能否独立绣完一套嫁衣,就算侥幸绣出来了,能不能穿出去,还是个大问题。
剩舒沫一人凄凉地独坐床头,苦着脸,哀声叹气:“什么翰林院大学士,怎么一点风骨也没有?天底下没有女子了吗?被人拒绝了还来提亲,脑子坏了吧!”
刚到芳菲阁,小丫头已飞快地送了信进去,宋婶迎出来,见了舒沫就笑:“给七姑娘道喜了~”
舒沫微怔。
这才多大点功夫,连芳菲阁这么偏的地方都已传开了,所以说,深宅大院里有啥秘密可言?
几个仆妇跟她混熟了,笑嘻嘻地围上来:“七姑娘,赏点酒菜让老婆子也沾点喜气?”
宋婶见舒沫不吭声,只道她害羞,忙斥道:“这几个没羞臊的老货!七姑娘又没该着你们的银子,见了面就讨赏!大白天的吃什么酒,赶紧做事去!”
几个人没讨到赏钱,反落一顿训斥,怏怏地退出去,嘴里念叨:“走就走,当我们几个没吃过酒吗?这天大的喜事,还不兴闹腾几句……”
舒沫回过神,忙摸出一个银锞子塞给一个仆妇:“这点碎银,给几位买酒吃。”
“多谢七姑娘~”那几个人见了银子,立刻笑得见眼不见牙,乐滋滋地走了。
“也别太惯着她们,不然,以后连我都支使不动了~”宋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嗔道。
“是我的不是~”舒沫一边说话,一边在心底盘算着要如何切入正题。
宋婶早从她的神色里瞧出不对——订了一门这么好的亲事,脸上却殊无喜气,却是为何?
“七姑娘,”她却并不点破,只殷勤地问:“海棠开得不错,要不要着人送两盆过去?”
“那就多谢了~”舒沫说着,递了个荷包过去。
“七姑娘破费了~”宋婶接在手里轻轻掂了一掂,不禁吃了一惊。
舒元玮请她到永安候府打理芳菲阁,一年的所得也不过二十两。
荷包里却装了个十两的大银锭!
“这么重的礼,我可不敢收~”宋婶忙不迭地把荷包往回推。
“实不相瞒,”舒沫把荷包复又推过去:“我今日来,是有事相求。宋婶如果不收,我也就不好张嘴了。”
宋婶在宫里的三十年也不是白混的,放着自己院子里那么多丫头仆妇不用,巴巴地跑到这里来送上这么厚的礼,求的肯定不是一般的事。
她若是贪图这几两银子,不问缘由便接下来,只怕要惹祸上身。
当下笑了笑,委婉地道:“七姑娘找我办事,那是瞧得起我,说什么银子不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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