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三个梦（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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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绿的垂柳随着微风在水面划开一圈一圈的波纹, 明媚的阳光穿过白云的缝隙落在上面, 泛出粼粼波光。

  今夕领着刚从静室出来的今朝坐在湖边看风景，她坐在拱桥的石雕栏杆上，双腿随意地晃悠着, 托着腮往湖里撒着鱼食。

  漫不经心玩着的人却成了身后人眼里最好看的风景，在今朝眼里, 周遭的如诗如画的景色都像是她的陪衬, 他目光尽数落在她身上，连身影带阳光一起卷入眼中，映开满眼温柔缠绵。

  那么好看，是我的。

  看我啊, 师父, 今夕。

  他垂在衣袖里的手不动声色的蜷起, 内心里的痴迷和渴望喧嚣鼓噪着，衍生出冲动的情绪。

  今夕突然出声叫他：“檀檀。”

  在她出声的刹那，今朝就换上了一副纯良无害的表情：“师父。”

  “过来。”今夕把手里一小纸袋鱼食放到他手里,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就把他抱到了怀里，指了指水里游动的鲤鱼, “檀檀喂吧，它们挺可爱的。”

  今朝不吭声，微微侧过身死紧紧地抱着她。

  她轻声笑了笑：“不怕，师父抱着你，掉不下去的。”

  今夕坐在石栏上, 今朝就坐在她怀里，短短的腿悬在空中，一低头就是清澄的水面。

  今朝调整了下姿势，舒舒服服地坐在她腿上，随手抓了一把鱼食扔到水里，眼见着一群鱼儿摆动着尾巴欢快地争抢着，暗自皱起了眉头。

  水面的倒映被晃起的潋滟搅皱了，原本映照在上的两人的身影都被晃得扭曲了起来。

  “不可爱。”他小声嘀咕了一句，捏着纸袋不肯再投食。

  今夕笑了一声，倒也没在意，只觉得大概是这小孩不喜欢鱼，她拍了拍今朝：“那师父请檀檀看点好看的。”

  她手指凌空一划，清澈的水腾空而起凝成一股股水柱，它们交错喷洒着，努力地构成一朵小花。原本平铺着的阳光也凑了个热闹，扑腾过来在水雾上抹开绚烂的颜色。

  “怎么样，好看吧？”今夕笑嘻嘻地冲着今朝眨眼睛，一副“我很棒，求夸奖”的模样。

  真可爱。

  今朝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他随意瞟了一眼下方的水花，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今夕，用视线描摹着她面部每一丝线条，语气里藏了些许宠溺：“好看。”

  你最好看。

  被夸奖的今夕神采飞扬，玩得更起劲了。她边给今朝倒腾着花式喷泉彩虹，边同他商量除了修炼以外、还要教他习字之类的事情。

  他一一点头，却根本没在意她说了些什么，就安静且贪婪地看着她，只在她望向他的时候飞快地移开目光去看湖水。

  想一直被她这么抱着。

  可又想快点长大，想抱住她、亲吻她——

  真为难。

  师徒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各自愉快着。

  然而，今朝所有的好心情，都在南枝出现的瞬间消散殆尽。

  南枝是由南管事领着来的。

  “见过庄主，庄主您、咦小妹妹怎么——”南枝从南管事身后探出个脑袋，满是讶异地看着今朝，迟迟疑疑地说着，“变成小弟弟了？”

  今夕在山庄周围放下个大型梦境，无声无息地改变着踏入这个范围内人的记忆。

  在南枝的记忆里，庄子里一直都有个小孩子，是庄主的友人的遗孤，直接被送到庄主的小院里养着、由她亲自照顾着的。这个孩子跟庄主一样从来没出过小院，都没人见过，甚至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昨晚她见着是个漂亮小姑娘，哪想到今日就变了个性别。

  今朝脸色一沉，撇过头不愿意搭理她。

  “南枝！不得无礼。”南管事呵斥一声，面色有些尴尬，“什么小弟弟、小妹妹，那是少庄主。”他说完，又连忙向今夕道罪。

  “哦。”南枝讪讪地摸摸鼻子，乖乖地行了个礼，道，“是我失礼了，少庄主。”

  今朝还是不看她，低着头饶有兴致地玩着今夕的手指。

  “我家檀檀这么乖，肯定没生气。”今夕低声同他说着话，“昨晚咱们可说好了的。”

  说到这个，今夕就有些头疼。

  昨晚为了哄闷闷不乐的小家伙开心，她可是答应了陪他睡——本来是要让他搬到偏殿的。

  “我乖。”今朝软软的答着，抱着今夕腰黏糊糊地蹭着。

  今夕揉揉他的小脑袋，转头看向站在原地的人：“南管事？”

  “庄主，”中年男人迟疑了下，还是在自己女儿的眼神催促下开了口，“南枝天赋还行——”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急不可耐的南枝打断了，容貌清秀的小姑娘仰着脸看着她，眼里写满了期待，“您能收我做徒弟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