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三个梦（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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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夜里, 今夕等着沈檀睡得安稳了才放心睡觉。

  翌日一醒来, 就被趴在床前的沈檀吓了一跳。

  昨晚夜里还哭得惨兮兮的沈檀面上带着浅浅的笑，他蹲着双手交叠搭在床沿上，脑袋杵在手臂上盯着她看, 小脸被挤压得越发圆润软乎，让今夕联想到了精致圆滚的小汤团。

  他似乎没想到今夕会突然醒来, 落在她脸上的目光灼热又认真, 没有遮掩半分。对上她稍带惊诧的眼神，沈檀眨巴了下眼，惊惶无措地收敛着眼中弥漫的情绪，玉白的脸瞬间就红了一片。

  “我、我......”他结结巴巴地说着话, 清澈的眼里碎光晃漾, 写满了纯粹无邪, “叫您起床。”

  今夕揉揉眼支起半边身子，笑吟吟地探手捏了捏面前小朋友鼓鼓的脸颊：“吓到我了，什么时候起来的。”

  说着说着今夕就暗自嘀咕起来, 自己睡得有这么沉, 连睡旁边的人起了都不知道？

  “刚起来的。”

  沈檀小声说着，脸更红了, 他往后缩了缩，结果踩滑了一屁股就坐到了地面上，顶着一头略显蓬松凌乱的头发呆愣愣地望着她。

  今夕没忍住笑出声来，她起了身，坐在床边朝他递出一只手去：“快起来。”她眉眼间都是浓浓的笑意, 阳光下更添了几分明媚，“疼不疼？”

  沈檀快速摇摇头，手攥着自己衣摆揉弄了半天，前探一点又往回缩点，反复了好几次，才握住面前那只纤细柔白的手。

  今夕勾唇笑着，用力将他拉了起来，拍掉他衣服上沾着的灰尘，顺手替他整理了下衣衫。她看着乖乖任他打理着的小孩子，心下闪过一个念头。

  “檀檀。”今夕手指穿插到他发间，慢腾腾地梳理了几下，若有所思地说道，“以后就我养你了。”

  沈檀眨眨眼，按捺下心中翻腾的愉悦，迟疑了一下后拽了拽她袖子，踟蹰问道：“您喜欢我吗？”

  “喜欢啊。”今夕摸摸他柔软的发顶，毫不犹豫地点头。

  “会一直喜欢我吗？”小孩子黑白分明的眼中透着掩饰不住的渴望。

  今夕笑：“当然。”

  沈檀眼睛升起热烈且璀璨的光华，面色一松似乎放下心来了，他抿了抿唇，终是没绷住笑了起来，满是夙愿得偿时的雀跃欢喜。

  这情绪没有半分作假，即使知道今夕只是把他当做个不懂事、寻求依赖的孩子，他也毫不介意。

  她回应了的，会一直喜欢他的。

  她会的。

  “所以，我们现在来说点正事。”今夕低头看着他，颇有些期待的说着，“我叫今夕，无门无派，檀檀你愿意做我徒弟吗？”

  这个身份，是她认真思索后觉得最合适的。

  不同于前世的犹豫不决，这一回，今夕话音才刚落，沈檀就点头应下了，他松开捏在手心里的衣角，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跑到桌前，倒了满满一杯茶端到她面前。

  他护着手中晃漾着细波的茶盏，眼巴巴地看着她：“师父，您喝茶。”

  今夕忍着笑接过他手里的拜师茶，饮尽后把茶杯放置到一边，对着仰脸傻笑的沈檀说：“手给我。”

  沈檀依言把手递给她，偏着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今夕。

  今夕握成拳的右手里似捏着点东西，她把拳头搭到他掌心里，俏皮地冲他眨眨眼：“给徒弟的礼物。”

  她展开手，小小的东西落入沈檀的手心里，不用看他都知道，肯定是颗奶糖——她老爱用糖哄他。

  “谢谢师父。”沈檀在今夕含笑的目光里，宝贝似的将奶糖妥善收好，笑眯眯地看着她。

  “乖得像个小傻子。”今夕揉了一把他的小脑袋，拉过他手，将给他准备好的、塞了一堆东西的储物手镯套上去，“呐，买一送一。”

  她说着，闪烁着淡色光华的手指在银色的手镯上勾画着，刻了个“檀”字。

  沈檀看看镯面上小小的字，握着自己的手腕笑得眉眼弯弯的，他一下子扑到今夕怀里，搂着她脖颈蹭来蹭去：“谢谢您！最喜欢您了。”

  又在山庄里养里几日，今夕才领着小徒弟出了山庄。

  他们去的是沈宅，但并没有走近，而是就在附近的酒楼里临窗远观。

  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沈宅狼藉残破，大门被灼烧得只剩个框架，上方的匾断了一半，只余下个经历了烟熏火燎、灰突突的“沈”字。

  酒楼的隔音不算太好，甚至都能听见堂厅里的人议论沈家之事的声音。

  沈檀脚下踩了个凳子，扒着窗沿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面上流露出点难过，小小的身子绷得笔直，显得单薄又沉寂。

  “檀檀，不难过了啊，乖。”今夕摸摸他的头，将他抱起来护在怀里，轻声哄着。

  看着这片废墟，今夕觉得自己心里都有点不舒服，更别说是沈檀了。

  沈檀下巴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