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三个梦（二十二）

>   但你明明有前世的记忆，知道我是骗你的啊！

  一想起这个今夕就有些气，这熊孩子这辈子坑了她多少次？整天卖萌撒娇装可怜，她还一无所知地宠着他，想想就觉得自己很傻。

  偏偏还不好告诉他，她知道了。

  这个仇难报。

  “不爱。”今夕鼓着脸颊慢吞吞地说着，眼眸一转，狡黠道，“檀檀喂的我才吃呀。”

  今朝看着她伶俐乖巧的模样，眼里满是笑意，他伸手指戳了戳她软嫩的脸颊，愉悦地说着话：“以后都喂您，我来照顾您。”

  “才不要。”她说着，张口又吃掉他递过来的一颗栗子。

  亭顶的二人自顾地玩闹着，周遭一无所觉的普通人和低阶修士逛着花灯会，这个小镇完全被灯火点亮，缠绕在一片柔和朦胧的昏黄光晕里。

  此时此刻的今夕修为几乎都快溃散完了，现下吃饱喝足、又是深夜，同普通人类一样有些困了。

  她揉了揉盈着点水雾的眼眸，自觉地倒靠到今朝怀里，软着嗓子说话：“我睡会儿，好累。”

  “恩。”今朝噙着笑点点头，稳稳地将人抱在怀里，让她枕着他肩头入睡。

  随着她陷入睡梦，他面上的笑意一点点地消失，眼里的情绪如浪潮起伏，一层一层地涌了上来又最终熄灭下去，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辉煌的灯火，目光空洞沉寂。

  他掌心多了一盏莲灯，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

  ——望檀檀万事尽如愿。

  明明只有那么一个愿望，一点都不贪心，为什么还是不能实现。

  下方湖面的莲灯火焰晃动着，像是经历着一场寒风，扭曲挣扎着很快就被吹熄了，一盏盏黯淡下去的河灯慢慢地没入冰冷的湖水，连涟漪都未曾带起。

  祈愿吗？

  都没用的，留着做什么。

  今朝单手托着她脑袋让她睡得舒服些，他下颌蹭着她发顶，闭上眼睛，感受着她一点点褪尽的修为，紧绷的面容上泄露出几分阴郁和孤注一掷的狠厉。

  也不用再回去了。

  没有必要了。

  绚烂明亮的灯火勾勒着两人的身影，暖暖的颜色铺成下竟透着莫名的孤寂清冷，像是永远驱不尽墨色的夜空。

  今夕这一觉并没有睡太久，她醒来的时候灯会都尚未结束。

  “您醒了吗。”今朝柔声说着话，轻轻地吻着她发顶、额头。

  今夕半眯着眼懒洋洋地点头：“嗯呐。”

  “那您陪我做一件事好不好。”今朝眨巴着眼睛，嗓音很低软，像是在撒娇，“我想了很久的呢。”

  想了很久，但一直都舍不得做，想再久一点。

  可我好累啊，总在担心您会离开我。

  您说过的，我可以任性一点，您会宠我的。

  那我任性了好不好。

  “好啊。”睡眼惺忪的今夕应着。

  今朝掐着她腰把她抱一起，让她换了个姿势，跨坐在他腰间。他没有告诉今夕他想做什么，反而漫不经心的叫了她一声：“师父。”

  “恩？”

  “今夕。”

  今夕手环上他脖颈，又软软的应了一声。

  今朝缓缓地勾起唇角，眼里墨色重叠，慢声说道：“我一直都知道的。”

  今夕怔了怔，没反应过来：“......什么？”

  “您当初瞒着我，早在岳池镇我就知道的。”他偏着头浅笑着，唇畔扬起的笑意只到了眼角便消失不见，“可您不肯告诉我。”

  实际上，今夕身体、修为的变化，今朝比她更清楚。不仅是因为他在意她、时刻专注着她，更是因为随着时空时的逐步融合，他能感应到这个世界对她的抗拒之意。

  他什么都知道的。

  但他什么都做不了。

  “......”今夕瞪着眼睛说不出话。

  “没关系。”今朝眉间盈着笑，嗓音甜腻温柔，“我原谅您。”他眨着眼睛，乖巧且天真的看着她，一如当初那个软萌可爱的小少年，“只要您陪我做一件事。”

  不等今夕答话，他便吻住了她唇，扣着她后脑勺霸道又深情地亲吻着她，舌头扫过牙关尽情地掠夺着口中的甜蜜，唇舌交织间他声音模模糊糊的，“陪我一起死。”

  要怎么忍受这个世界排斥她。

  留得住时光，留不住我要的人。

  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同普通人一样死去。

  护不住你，那我们便一起去死好了。

  今夕没办法拒绝，她嘴被他封着，身体同样不受控制，无形地力量压迫在她身上，让她只能挂在他怀里仍由他抱着，甚至连织梦灵力也没法用，在他敏锐的感知下很快就被震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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