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番外·不归人(下)

; “联合齐越骗我。”

  她面色一冷,掉头就走,沈湛放下酒杯,立刻起来追。

  漫漫长夜,街头行人稀疏,积起千堆雪。

  沈湛像条甩不掉的尾巴,没完没了,喋喋不休,跟在她身后。

  他对她说了很多很多话。

  讲他的过去,他对恋爱的态度,他对她的态度。

  盛苒默不作声,安静地听。

  后来她自己也想不通,怎么就轻而易举地心软了,是哪一句话呢。

  “你总不能因为一种’可能性‘,就对我盖棺定论吧?”

  “那对我太不公平了。”

  “你不可以欺负我。”

  ……

  到底是哪一句呢。

  可就是这么轻而易举。

  茫茫大雪,他借着夜色,低头吻她。

  不怪他言语动人,怪她太容易心软。

  盛苒恍恍惚惚,想起刚刚在ktv里时,听到的那首歌。

  一吻便偷一颗心,一吻便杀一个人。

  原来不是杨千嬅唱着玩的。

  七、

  那晚之后,两个人还真和好如初。

  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沈湛没有高考压力,但成绩也还算不错。更多的时候,他想方设法帮她减压,送她礼物制造惊喜,偶尔一起讨论题目,日子一天天过去。

  盛苒假装看不见裂痕,鸵鸟一样地逃避现实。

  高三最后几个月,沈湛办完手续离开了学校,独自回家准备雅思考试。

  “高考后见。”他在校门口挑了个摄像头拍不到的角落,笑着将她拥抱进怀中,“你一定能考得很好。”

  类似的话,她也曾对沈稚子说过。

  可是许多年后,盛苒偶尔还感到奇怪,高考冲刺阶段,明明有那么多伙伴陪在身边,她细细回忆,竟然只觉得是孤军奋战。

  好像总是缺点儿什么……

  又好像没有。

  最后一个月,学校开始为高三的学生准备免费的加餐,经费充足,食物精致而诱人。

  沈稚子的胃口却在夏天的高温里降低到冰点,饭量越来越小,好像失去对饥饿的感知能力。

  盛苒太了解她,知道那是老毛病,初中起养出的坏习惯,连她自己都没有办法。

  可靳余生坐不住。

  于是盛苒第无数次在中午经过教室,第无数次,看到靳余生拿着试卷,坐在沈稚子身边。

  似乎每天的食物都不太一样。

  教室里有人自习,他便将声音放得很低。

  “书上说,没有胃口的时候,可以少食多餐。”

  “你觉得,一天吃八顿怎么样……”

  “你放心,每一顿的饭量,都会很少的……”

  那时候靳余生多有耐心,沈稚子没有胃口,他就一点一点地看着她吃。

  盛苒站在檐下,再回过神,夏天已经过去了。

  八、

  借沈湛吉言,她高考考得不错。

  拍毕业照那天,他特地从旧金山赶回来露了个面,就为在毕业照中刷个脸。

  拍完照的第二天,立刻又飞了回去。

  单程两万块的机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盛苒对此向来迟钝,又或许是他体贴,没有让她真正感受到距离。她没有太多地接触过他的圈子,寥寥几次,印象却很好。

  他的朋友们家境优渥,每一个都礼貌而优秀,风度被良好的教育与充足的金钱滋养起来,每个人都是各自领域内的高手,温文尔雅,博学多才,一点儿也没有偶像剧想象出来的嚣张跋扈。

  几乎让她生出错觉,她跟那些人是同类,是可以共生的。

  可是开学前夕,父亲问她,坐火车还是高铁,买一等座还是二等座的时候,她突然感受到这种委婉的差距。

  像她和沈湛之间那道裂痕一样,哪怕她不去看不去想,也一直都是存在的。

  她只能像鸵鸟一样,努力逃避现实。

  九、

  大学异地的那两年,沈湛一遇到假期,就跑回来找盛苒。

  她带着他在北京的大小胡同里乱窜,带他吃他没有碰过的小吃,看着他的脸因为豆汁的怪味而皱成一团。

  “这玩意儿怎么做出来的?绿豆怎么能做出酸味?”

  盛苒捧腹大笑:“因为本来就是废渣发酵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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