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等不及了

什么错。

  唯一的遗憾是,他羡慕别人的快乐。

  《猫鼠游戏》里,弗兰克的父亲总是对他说,“to the moon。”

  字幕组把它翻译成,一步登天。

  可他更喜欢直接解释成,“去月亮上”。

  去月亮上,看不见别人的热闹,就不会显得自己孤独了。

  “余生……”

  沈稚子有些担忧,握着他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

  下一秒,就又被他打断。

  他蓄足了力气,像是要一口气,一次性,把所有话都说完。

  “前几天,警方跟我说,我父母那个案子结案了。”

  “我当时的想法其实是……总算结案了,我不用再接收任何跟他们有关的消息了,他们真的让我好累啊。”

  “警方说,我父母背地里跟一些文物走私犯有联系,那天也是去见他们的,跟古书画交易没关系。可等他说到真相的时候,我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

  “我跟他们说,不要告诉我了。”

  “我的父母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是中介还卧底,我不想知道了。”

  他深吸一口气,咬住牙。

  “这么多年,我觉得,我就像塞利格曼的那条狗。”

  “在他们眼里,我做什么事都是错的,我永远爬不起来。”

  “我是一个垃圾……我应该住进垃圾桶。”

  他想到哪说到哪,开始语无伦次。

  沈稚子从没见过这么没有逻辑的靳余生,她有点慌。

  “余生……”

  “我想让她抱一抱我……”他却没有停,直到最后一句话,在空中顿了很久。

  声音慢慢低下去,轻而冷,“但她从不抱我。”

  校园里清冷寂静,水珠从树叶间滚落,滑到脖颈间。

  风带起耳边的碎发,沈稚子毫不犹豫,飞扑着陷进他怀里。

  死死抱住他。

  她的直觉没有错。

  他的潜意识是一条暗河,河底埋着一具小男孩的尸骨,被定格在漫长的岁月里,永远哭泣,永远无助。

  永远是不被爱的姿态。

  自毁倾向的特征,后期大多会分裂向两个类型。一个是边缘人格,一个是完美主义者。

  ……他竟然是后者。

  他不被夸赞,高高在上,感受不到寻常人追求过程的快乐。

  沈稚子不管想多少遍,都难过得要命。

  透过一层薄薄的布料,指尖传来他体表的温度。抱在手里还觉得不够,她索性踮起脚尖,抬头亲吻他的喉结。

  靳余生身形微僵,双手扶住她的肩膀。

  “如果你是垃圾,我就去捡垃圾。”她的眼睛湿漉漉,清亮认真,声音却很轻,“可你不是。”

  他垂眼,瞳仁幽深得像黑曜石,安静得像一片深海。

  “你是靳余生,不是靳子瑜,更不是一个别的谁。”她说,“你已经不是那个小男孩了,现在所有的选择权都在你手上,你可以选择to the moon,还是待在地上。”

  遇见他之前,她一直以为,“成长”意味着付出,意味着向上,意味着比树还要高。

  其实不是。

  终其一生,我们唯一在做的一件事,是与过去的自己和解。

  离开原生家庭的负面影响,撕掉贴在身上的标签,抛开从出生起便刻在骨子里的烙印,和阻碍我们获取幸福的一切——

  行走在人间,真正需要的,也许只是一种痛过之后,依然能够热爱世界的能力,和永不放弃爱与被爱的心。

  他望着她,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却突然想起什么:“橱窗里的小人,是你画的?”

  “唔……”沈稚子摸摸鼻子,“你看见了?”

  刚刚走过来的时候,他无意间瞥了一眼。

  看见橱窗里那张中考状元的照片旁边,多了个小火柴人。

  画得很丑,五官难辨,勉强能认出是个梳着单马尾的女生,死皮赖脸地黏在他身边。

  他还以为,是哪个初中生的恶作剧。

  现在看来,也许……

  “因为橱窗里的靳子瑜,他看起来好孤独。”

  沈稚子以为他不喜欢,有些局促地挠挠脸,“我只是觉得,我帮你画一个小人的话……”

  “他以后就不是一个人了。”

  哪怕是十五岁的靳子瑜。

  我不在他身边的、孤独的、没有朋友的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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