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情意

?父皇怎么安排你的?”

  容佑棠精神一震,正襟危坐,把承天帝的旨意详细转述了一遍。

  赵泽雍陷入沉思,久久不发一语。

  “殿下?”容佑棠先是扭头,而后索性侧身,隔着一张高脚方茶几,关切注视对方,莫名的拘束感慢慢消失,整个人放松了大半。

  赵泽雍心情极复杂,但某些方面不屑于诱哄,斟酌再三后,他迫使自己开口,提醒道:“其实父皇的本意很好,他爱重你的才华。”

  “什么?”

  容佑棠当即皱眉,不悦了,胸中霎时弥漫一股无法言表的怒气,义正辞严说:“但我已经推了!三年前他暗示,我当时就寻理由婉拒了,欺君可是死罪,我死也不能改变主意的!”

  赵泽雍莞尔,高悬的心登时落地,郑重表示:“我也推了。”

  这还差不多!

  容佑棠的怒气飞快消散,喝了口茶,讪讪的。

  “几年没见,小容大人愈发威严,气势不凡,到底是练出来了,可见喜州是个好地方。”庆王笑了笑,屈指敲击茶几。

  高脚茶几仅尺余见方,精巧玲珑,容佑棠不由自主被近在眼前晃动的修长手指吸引,他的左肘部搁在桌面,隐约闻见庆王身上熟悉的气味,安然又踏实。他愣神一会儿,才高兴介绍:“喜州现在不同以往了,清河湾渡口街商铺林立,虽然没有京城繁华富庶,但不算差,如果殿下去游玩的话,我一定亲自招待!”

  “不然你还想派谁招待?”赵泽雍慢悠悠反问,停止敲击桌面,自然而然一探手,牢牢握住对方左手。

  容佑棠下意识一抽,但无果,呼吸一滞,心突突跳,认真承诺:“不会派别人的,我一定亲自接待你。”

  “嗯。”赵泽雍十分满意,继而拉住对方双手,翻来覆去地审视,末了,摩挲其右手背的一道疤痕,低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督建牧归铁作坊时,请老匠人炸山采矿,不幸遭遇小塌方,当时许多人在场,险些吓死我!幸亏只有伤没有亡,否则出师不利,那可真是糟糕。”容佑棠神采飞扬地解释,后怕又自豪。

  “朝廷近几年大兴土木,急缺铁器,原定明年给喜州分派二十五万斤,但本王认为任务过重,喜州根基薄弱,官府维持地方民生不易,遂提议减少,父皇准了,最后定为二十万斤。”

  “多谢殿下!二十五万斤实在太多了,作坊难以承担。”

  容佑棠由衷感激,忧心忡忡,坦率直言:“喜州的土地并不肥沃,加之山多田少,庄稼再如何丰收也有限,偏偏还天灾多发!目前官府主要依靠清河湾和牧归山两处的产出,勉强攒些家底,预防灾情,以免遇事就向朝廷伸手求援。”

  “正是这道理。”赵泽雍赞同颔首,面沉如水,斥责道:“可惜总有人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置之不理,忽视大局,丝毫不为地方考虑,一味凭朝廷权力粗暴摊派!”

  总有人?哪些人?

  “殿下息怒。”容佑棠了然,完全能想象朝堂议政角力斡旋的艰难,他反手一动,双方十指交握。

  “本王曾镇守边境多年,深知地方上的苦处,人非圣人,朝廷偶尔难免决策欠妥,令管事者无法施行、左右为难。”赵泽雍垂首,吻了吻那道疤痕,夸道:

  “辛苦了,你这些年做得非常好,实乃国之栋梁。”

  殿下夸我了!

  不可否认,容佑棠一听,满足极了,身心畅快,拘谨忐忑感彻底消失!

  面对庆王时,小容大人比御前述职还重视,他钦佩仰慕对方,年少时会偷偷自卑,黯然焦虑于自己配不上。现在总算好些了,两人同朝为官,议事时往往能契合,令其安心许多。

  他渴望得到心上人的肯定。

  “笑什么?”赵泽雍的眼神深邃专注,宠爱满得溢出来。

  容佑棠笑眯眯,略一沉吟,换了个话题,严肃问:“对了,殿下,你可有收到我提及宋慎的信?”

  “收到了。”赵泽雍点点头,有感而发,慨叹道:“有时运气好,本王在北营能一天收两封信,特地养了一群信鸽,专供你一人使唤,便于保持联络。”

  运气好?

  容佑棠哑然失笑,心酸且软,十分清楚等信的煎熬感,诚挚道:“殿下费心了。”他初到喜州时,年轻气盛,急欲干出政绩,可当地却频频出乱子,顾此失彼,令其常感烦闷,唯有经常写家书,报喜不报忧,聊以排解忧思。

  “宋慎逃过株连大劫,他的师姐夏小曼蓄意谋害四弟,自作孽,咎由自取,死不足惜,而且父皇并未下旨调查,情况复杂,你别沾手。”赵泽雍正色劝诫。

  “好的。”容佑棠答应,气愤道:“陛下明显不欲深究,暂且静观其变吧,看究竟是谁在大费周章地针对您!”

  “无妨,幕后凶手一计不成,必不甘心,迟早会露出马脚的。”赵泽雍宽慰道。

  “瑞王殿下没事吧?”

  赵泽雍顿时皱眉,凝重答:“四弟在卧床静养,他绝口不提,问不出什么。其实,当时我一求情,父皇就顺势饶恕宋慎了,可见并无迁怒诛杀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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