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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瑶和你要好,平时里你多和她做做伴,她还是孩子,等发现什么新事物自然会好起来,下去吧。”肖汉成对雅雅简略说了两句,便让她离开。
雅雅走了之后,肖齐才道:“爹,瑶瑶和六皇子……。”
“只是小孩子间的友谊,瑶瑶那么小也不懂什么。既然她不想去弘文馆学习,那就不要去了,让她在家里学习也是一样的。”
肖齐点点头,父亲这样说,倒也没有什么不对。
小孩子的友谊本来就是脆弱的,今天和这个好,明天又和另外一个好,好朋友之间打架吵架的事情也屡见不鲜。
所以,不应该有什么奇怪的。
但是,他心里总有些怪异的感觉……
所有人都认为瑶瑶的萎靡不振只是一时小孩子的不快,但是所有人都想错了。
这件事,恐怕是她童年里最大的疙瘩和阴影,甚至超过了那次被落入匪徒和青楼的遭遇。
在家里呆了几天,瑶瑶已经不再提去弘文馆学习的事情,相府里请了西席先生,从此她和那个地方彻底绝缘。
即使偶尔想起来,年幼的心中,也是偶尔闪过一丝轻微的痛楚,还有一张有些冷淡笑起来却能融化一切的脸庞。
端木玉……
忘了,这个人,在记忆中,渐行渐远……
她和平常无异,一样开心玩闹,天真无邪,只是没人知道她心中埋下一颗小小的痛苦的种子。
“姐姐,你的琴声真好听,要是我也能学会,就好了!”瑶瑶双手托着腮帮,听雅雅弹完一曲,不由赞美道,升起艳羡的感情。
时间已经一转眼到了大周二十八年的冬天,天上下着大雪,整个世界都陷在单调的白色中,远处的山脉宛如在天边,偶尔露出的褐色山脊透着悠远而苍凉的孤寂。
没有绿树,没有繁花,渐渐走入年轮末端的时光,流逝的速度如同被冰封了一般,缓慢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入了冬,瑶瑶就病了,自小身体就不太好,这一病,连着心里的病,让她结结实实受了一次大折磨。
每天汤药不断,将养下来,身上都慢慢有了一股淡淡的药香。
雅雅转过头,看着一身雪白狐裘的肖瑶瑶,那轻颦浅笑的娇态,恍若包含全世界风景的眼眸,让人忍不住惊叹。
上天是何其偏心,才创造出这样的美人来?
“瑶瑶这么聪明,要是肯学,很快就能学会了。”雅雅微笑,这一年来,瑶瑶表面上一如既往,但是却有种东西慢慢不同了,雅雅能感觉到,却说不上是什么不同了。
瑶瑶细白的手指缓缓抚摸着琴弦,神情微微哀伤:“姐姐不是说,女子学琴棋书画,皆是为了心仪的男子,瑶瑶想,这些东西恐怕瑶瑶永远用不到。”
雅雅一怔,一个孩子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瑶瑶?”她握住瑶瑶一双冰凉的小手,“告诉姐姐,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瑶瑶摇摇头,笑容又回到脸上:“哥哥说,明日是皇后生辰,皇上要在宫里大肆庆祝,朝中三品以上官员皆可携带家眷入宫,姐姐想去吗?”
心中闪过一阵悸动,雅雅脑海中随机浮现出一张带笑的,温和的英俊面孔。
瑶瑶看着她,看见她脸上闪过可疑的嫣红,不禁问道:“姐姐想着什么人?”
这丫头,小小年纪却跟个人精似的,轻易就看透了她的内心,雅雅脸上更红,稍稍别过头去:“我有什么人可想?现在,我的世界就是这整个相府了。”
瑶瑶轻轻掩着嘴巴笑起来,娇俏可爱:“姐姐胡说,明明就是想着什么人,明天让爹带着你一同进宫,让你一尝心愿也好!”
“瑶瑶!”雅雅羞得无地自容,“你满口胡说!”
瑶瑶站起来,一身雪白,在雪地中玉人一般立着,身上淡淡反射着淡薄的光晕,“其实姐姐不说,我也知道姐姐想的人是太子。”
她眼眸狡黠,浅浅的笑容映在里面,转过头,看的雅雅心中一跳:“瑶瑶?”
“姐姐认识宫里的人,不过就太子殿下和……六皇子而已,想来,姐姐不会喜欢比自己小太多的六皇子,那么只有太子殿下了。”
雅雅低下头,脸上的羞怯慢慢退却,冬天的冰寒开始渐渐侵入那张美丽的容颜,她轻轻叹了一声。
瑶瑶低头,看着坐在琴旁的她,有些同情:“姐姐不是爹的亲生女儿,有些事,其实完全不用烦恼。”
雅雅蓦的抬头,轻咬香唇:“相爷对我恩重如山,成均公子和瑶瑶更待我如亲人,雅雅不是铁石心肠。”
瑶瑶偏过头去,眼中闪过一抹沉痛的暗光,情绪一瞬间便低落下来,寒冷从脖颈间侵入,她紧了紧身上的狐裘,慢慢走到院子中央,踏着厚厚的白雪,伸出一只白白的小手,接住从天而降的雪花,歪着头,轻轻地笑了。
“我若是姐姐,立刻从这座府中逃走,有多远就走多远。”
她的声音很轻,如同雪落的声音,只是她一个人低低的呢喃,但雅雅还是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