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沉稳和冷冽。

  假装很外表给自己加上一层厚厚的壳,却泄露了一丝丝心慌的她放下脚,看着那个从光影中走来无边无际的少年。

  对,少年,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岁无边无际的俊美少年。

  谁知萧叙桓一心只关注自己的爱女,看到她没事,比什么都好,“瑶瑶,你怎么让爹爹这么担心?”

  肖瑶瑶听到他这样说,鼻子一酸,眼泪流下来,扑到父亲怀里,永远,这个地方永远这么温暖,是她停靠的港湾,有父亲在,她一辈子都不会害怕。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萧叙桓拍着女儿的头,“瑶瑶怎么可以离开爹爹进王府去?那种地方瑶瑶怎么生存?”

  端木玉……原来是端王的命令。

  她忽然有些明白过来了,端王要掌控天下,首先就要掌控皇帝,皇帝大婚之后必然要亲政,原本皇帝就是个喜欢玩乐的少年,所以皇帝的新娘也不该是一位聪明贤惠,可以辅佐君王的女子,而一个不能言语却更合适。

  他果然狠心……

  父亲在她面前忽然间脆弱得像个孩童,这一次他真是绝望了……

  进了宫,她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很想安慰父亲,可是好多话藏在心里说不出来,她好恨!恨自己天生就是个不能说话的不能言语!

  那几天,整个府里的气氛都很沉寂,没有往日的欢声笑语,乔乔也不闹了,有时候老远地看见她,就赶紧躲开。她知道乔乔是怕看见她就忍不住哭,她进王府为后,乔乔是不能跟去的,乔乔怕分离,她却更怕。

  乔乔伴着她长大,多么深厚的感情一朝扯断,何其残忍。

  没几天,宫里就派了嬷嬷来教授宫中礼仪,纵然不愿意,她也咬着牙拼命学会。在父亲抱着她落泪的那一刻,她忽然有种觉悟了,心里清明透彻。

  上元佳节刚过,喜庆的气氛还在人们心头荡漾,可是忙碌的生活也照样拉开帷幕。因为幽王选后,京城里一时热闹起来,各处送秀女入京的人马像一股浪潮涌进城里,一时间盛况空前。

  京城最大的‘云来客栈’更是人满为患,小二在楼上楼下奔跑,忙得满头大汗,掌柜在柜台后哗啦啦拔着算盘,眼睛笑的寻不着了。

  二楼上忽然躁动起来,引得众人都看过去,只见几个武夫模样的人大口喝酒吃肉,样子粗鄙不堪,笑声如雷霆震慑,其中一人道:“咱们千里迢迢护送小姐进京,没想到只是闹了一场笑话!好不气愤,那慕家小姐是个什么东西?一个不能言语还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嘿,可笑可笑!”

  与他同伴的武夫比他能隐忍一些,埋头喝着酒,轻声叹息:“哎,端王总揽大权,真正可怜的人,是幽王啊。”

  “幽王要是选了我们洪州刺史明大人的千金,那才算真正的皇帝!明小姐哪样不比萧叙桓那个不能言语女儿好?”半摊子烈酒下肚,武夫满脸涨红地说,目光扫向众人,“不能言语做皇后!这江山还有什么前途?”

  他的话刚出口,整个人就呆呆愣住,嘴巴微张,一滴鲜血从眉心处滴下来。酒楼里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见武夫轰然倒地,他身后的柱子上,赫然插着一支竹筷,通体染着怵目的红色。

  一切发生在一瞬之间,根本没人看到木筷从哪个方向射出,那死去武夫的同伴看到这情景,纷纷吓得呆坐不敢动。

  二楼的雅间里正寂然无声,幽袅的茶香沁入鼻端。临街的窗户旁默默伫立着一个紫袍男子,指尖玩弄着一支竹筷,忽然手指一松,竹筷应声落地,随从上前拾起,轻轻放在桌上,凝声道:“王爷,贵妃传召您入宫,现在是否……。”

  紫袍男子微抬右手止住随从的话,窗前一方竹帘简洁淡雅,竹香如轻烟,飘渺流连,他道:“安阳,你猜贵妃传召本王入宫,所为何事?”

  安阳躬身答道:“贵妃的心意,属下不敢妄自揣测。”他一向谨慎小心,不愿多说一句话,眼前的端王深不可测,他在的地方,空气都变得冷凝,无端让人感觉害怕。

  端木玉笑着往外踱去,“本王四处走走,等你想好了答案,说给本王听,若答对了,本王便进王府,若答得不对——。”他轻笑两声,不继续往下说。

  安阳头疼不已,答案实在明显不过,可这一向是端王不愿多谈的话题,他贸然说出口,焉知福兮祸兮?

  一头深棕色无边无际的发丝在一盏幽暗淡然的灯光下熠熠生辉,像极了有人洒落有珍珠在上面。

  英气无边无际的眉形,高挺无边无际的鼻梁,不符合他年龄无边无际的深邃无边无际的眸子,以及那一看就无情无边无际的薄唇,都将他整张淡淡的粉色,宛如春天的蜜桃的脸庞美化。

  陆安阳,假装很外表给自己加上一层厚厚的壳,却泄露了一丝丝心慌的她同父异母,小了假装很外表给自己加上一层厚厚的壳,却泄露了一丝丝心慌的她四岁无边无际的弟弟。

  肖瑶瑶小姐冷淡无边无际的看着他,不言语。

  每一次看到这个俊美无边无际的弟弟,假装很外表给自己加上一层厚厚的壳,却泄露了一丝丝心慌的她都觉得,他有些像自己,明明不是亲无边无际的。

  说来好清浅柔美,毫无心机的笑容,明明陆蓝雅和他才是亲姐弟,他们两个却是天差地别,不管是性格还是外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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