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一节 先锋(2)

,循着小道,在山陵中前行。

  这样就能绕开路上渗透进来的匈奴骑兵和细作们的拦截,回到马邑城。

  他登上山坡,遥望武州塞的所在。

  狼烟还没有点起来。

  这说明,武州还在,父亲还在,匈奴人还没发起攻击。

  他还有时间!

  望着这一望无垠的苍茫大地,田建在心里努力回忆父亲和叔父们对他说过的道路和地理情况。

  “我可以从武州山脉,向南前行,我记得,哪里也有一条秦人留下的古道,甚至还有藏兵的山谷!”这样想着,田建深深吸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一块干粮,合着露水,吞下肚子。

  靠着仇恨和希望的力量,他朝北方前进,然后,从山陵的一侧,进入一条遍布了荆棘,已经没有人来往的小道。

  干粮很快就吃完了,他的衣衫也被荆棘和灌木划的凌乱无比,身躯之上,更是密布着伤痕。

  但他咬着牙齿,吃力的攀爬着,前进着。

  饿了,就摘下野果,渴了就从小溪里舀水。

  即使如此,他在走了三四十里后,也终究支撑不下去了。

  他毕竟只是一个少年郎,昨夜又挖了一夜的墓穴。

  体力早已经耗尽。

  若非是仇恨的力量支撑着他,他早已经倒下去了。

  但这力量,终究不可能无穷无尽。

  烈日的暴晒和路途的艰难,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

  在一个山坡下。他无力的昏倒在草丛上。

  ……………………

  不知道过了多久,田建隐隐约约间,听到了脚步声和人声。

  然后,有一双温暖的大手。将他抱了起来。

  但他实在没有力气睁眼,只能让这双大手抱着自己。

  “郎君,郎君……”有人在他耳畔轻声呼唤。

  许久许久之后,当田建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身在一个温暖的营房中,营房的墙壁上,挂着熟悉的弓弩剑戟。

  一个穿着甲胄,看上去极为英武的年轻将官,坐在他的身旁,看着他。

  发现他睁眼,这将官高兴的道:“君候,君候,这少年郎醒来了!”

  然后,田建就看到了一个身着盔甲的大将。从营房之外,走了进来。

  他看到田建醒来,露出笑容,问道:“少年郎,你为何独自一人行走在这危险的荒山野岭,若非遇到我派出去探路和巡逻的士卒,你怕是要被野狼吃了!”

  田建一看这大将的盔甲制式和他腰间与那个年轻将官对他的称呼。

  就知道,眼前这个大将的地位,肯定比他父亲甚至比他父亲的上司的级别还要高!

  田建曾经听说过,汉军的王牌句注军和飞狐军。常常会潜行到长城边塞附近,进行拉练。

  想来,眼前此人,必然就是汉军的某个主力军团的将主。

  也只有这样的人物。才配得上君候的称呼,才能在腰间系上象征两千石权柄的印绶。

  “将军!”田建从塌上跳下来,跪倒地上,拜道:“请救救武州塞,救救我父亲吧!”

  此时此刻,田建心里。生出一种名为希望的光芒。

  “吾乃大汉东成候,骠骑将军义纵!”这大将笑着扶起田建,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不要急,慢慢说!”

  田建闻言大喜!

  东成候义纵的名字,这些年,响彻了整个边塞地区。

  作为大英雄魏尚的接班人,当今天子的外戚,东成候义纵,这两年,在云中干的有声有色,与匈奴人来来往往,产生了许多的故事,在少年郎中间广为流传。

  在田建想来,这位大英雄既然到此了。

  那么,大汉的主力,精锐,云中铁骑还远吗?

  于是,田建就将从昨日起到现在的一切经过,都完完整整的对眼前的这个汉军大将道出。

  义纵听完后,沉思了片刻。

  “匈奴贼子果然有内应!”义纵回头对身旁的将领吩咐一声:“传令全军进入战备状态,弓上弦,马上鞍,随时准备前出武州塞,绝匈奴后路!”

  “一旦我们拿下武州塞,立刻点燃狼烟,告知前将军,让细柳营出塞,抄他们的老窝!”

  “诺!”诸将轰然应诺。

  田建却跟傻了一样,痴痴的跪在原地。

  “前出武州塞?”他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了。

  这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武州塞,已经陷落了……

  义纵回头看着那个哭泣的少年,心里头一软,走过去,安慰他道:“少年郎,不要哭泣,不要伤心,本将一定会为武州军民报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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