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击篇?江鹤轩 下

啊,我要求婚了。”明明是喜事,落在男人口中,仿若叹息。

  被留在家里的辛桐听见男人锁门的声响,掀开毯子坐起。

  上一次江鹤轩有单独出去的时候,所以辛桐知道,这一次也会有这样一个空挡。

  她伸手探到下体,将堵在体内的浓一点点抠出,星星点点的乳白顺着大腿溜到沙发……有点难受。

  狗链的另一头缠在沙发前茶几的桌腿,辛桐仔细数清他到底缠了几圈,才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拆。她跪下,上半身全然贴着地板,伸长手指去勾缠绕的绳子,一点点解,废了不少力气。房子从外面反锁,窗户也全部锁死,就算没锁,她也没法从几层楼上跳下去。

  激情退却不久,浑身轻飘飘的。

  锁链被拎在手心,但还是有一部分拖在地板,辛桐赤脚到厨房走了一圈,发现菜刀太大,很容易就会被夺走,比手掌略大的水果刀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等他回来,她会用这柄刀捅进他的心口。

  辛桐一手握着脱离刀鞘的刀,蓝色的手柄,金属的刃。另一只手提着链条,依照他的手法重新缠回桌案。

  躺回沙发,脖颈一阵不适的紧窒。

  她用毛毯将自己裹住,锋利的刀随即藏入毯子中,右手握着它,左手为了遮掩什么似的,故意露在外头,恰好垂在颊侧。

  辛桐嗅到指尖男人残留下来的味道。

  她不是因为他好才对他心动,而是因为他的某一面如此像自己。

  易修、云洲、文然,皆是如此。

  有时会觉得大家都一样,对未来生活毫无目标,不确定自己的方向,只好一边绝望,一边佯装无所谓地继续走。仿佛只要够用力地向前,不回头,就能当作从未受伤过,就能心安理得地将自己的痛苦转化成对别人的仇恨。

  她慢慢想着,握紧了手中的刀。

  江鹤轩推门回屋。

  他在进门前反复排练一句话——你愿意嫁给我吗?

  订好很久的戒指就放在口袋。

  屋内没开灯,电视屏被转到纪录片频道,静音,水母在幽蓝的深海潜游,烟雾似的。江鹤轩脱下厚重的大衣,把戒指藏在右手手心,虚虚窝成一个拳。他走到辛桐身边,发现她裹着毯子缩起来,左手坦露在外头,像一只可爱的毛球。

  他笑了笑,坐下,手指抚摸过少女光滑的肌肤。

  沙发上的女子似是感受到了他的动作,缓缓睁眼,抬着下巴去看他。

  “回来了?”她含混地开口。

  “嗯,回来了。”江鹤轩左手抚上她的发,张开双臂想把她抱入怀中。

  辛桐极为配合地调整姿势,毛毯盖在膝间,两只手藏在毯下,上半身朝他靠去。

  是一个宽松的拥抱。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江鹤轩开口:“小桐。”

  “嗯。”辛桐小声迎着,手指用力,悄悄调转刀尖。

  巴掌大的水果刀非常好藏,缺点是只能用一次,扎进去就不可能拔出来。

  江鹤轩顿了顿,在她耳边轻声问:“你愿不愿意——”手心藏的戒指随着朝上扬手腕的动作,被捏在指尖。

  话音未落,比起求婚的戒指,刀刃要快一步。

  她握紧水果刀,上扬,呈现一个四十五度角的姿态,朝男人的心肺捅去。

  一刀捅入!

  手不抖,心不跳,面不改色。

  江鹤轩的身子瞬间僵直,那猛然的刺入是没有痛感的,可一个呼吸后,撕心裂肺的痛感蔓延开来。他抖了抖,人往后倒,撞到沙发前的茶几,璀璨的钻戒从指尖骤然跌落,滚到沙发。

  咚!——骨骼撞到茶几的闷响。

  辛桐握紧匕首,随他跌到地面。

  她生怕有变故,微微抬起身,两只手借着重力继续把刀尖往下捅,不断搅动,直到刀柄都要没入血肉。兴许是捅破了肺动脉,又或是其他什么器官,血趵突泉似的一股股向外涌,衬衣的肥皂香变成血腥味,连带她满手血。

  水果刀卡在骨头拔不出来,辛桐也早料到这种情况。

  她一声不吭地站起,跨过男人的身子,要去拆缠在桌脚的狗绳。

  去厨房拿菜刀补刀,再等他慢慢因失血过多死亡。

  江鹤轩挪动身子,挨着沙发坐起。

  “小桐。”他气若游丝地唤了声,纵使疼痛难忍,还是用尽气力冲她笑了笑。“不用那么麻烦的……你想杀我,不用那么麻烦。”

  辛桐拆绳子的手顿了顿。

  她低头看一眼,满手黏腻的血快要干涸成暗沉的红。

  “如果你想杀我,同我说就好了……我会处理掉自己,不用、不用这么麻烦。”

  辛桐没说话,使劲将绳子拆开,头也不回地去厨房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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