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p; 于是很大度地安慰他:没事啦,我年年都献,不会有事。

  慕长安说:“不是,我担心你这么胖,血脂能合格吗?”

  至微:“......”

  还在考虑要不要家暴一下,慕长安合上书说:“今晚就到这,献血前还是多睡睡觉。”

  至微被赶去洗漱,但她不甘心啊,于是把上衣一扒,露出小酥肩,一步三甩头,含着手指朝慕长安飞眉眼。

  慕长安一眼就看穿她内心小算盘:“别想了,献血前不剧烈运动。”

  至微脚下一趔趄,拉上衣服,鼻子里大声地哼了一句,扭头气呼呼地闪进卫生间。

  刷牙时,力气之大,恨不得把牙龈刷下来。

  慕长安笑笑,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亲了亲她的锁骨窝:“考完,任你处置。”

  “那你现在还来招我?”至微回身,向后一窜,双腿箍上他的腰,在他脸上啃来啃去,边亲边说,“撩完就想跑?没门。我要就地正法。”

  慕长安挣扎了五秒,思想上想刹车,身体也刹不住了。

  至微吃饱喝足,心满意足地躺在慕长安怀里,用手指在他胸前划着圈圈。

  “你明天有空吗?”

  明示陪我去献血。

  慕长安:“没。”

  至微:“......”

  还真特喵地提了裤子就不认人了。

  ——

  阶梯教室,热闹的献血现场,至微抽完血,正喝着志愿者冲泡的奶粉坐在椅子上医学观察一小时,和她一同献血的低年级女生坐在隔壁,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瘫在椅子上,表情生动地酝酿了一会,打开视频,扶着额头,虚弱地说:“我献完血,头好晕,走不了路了,好难受,快要死了。”

  至微目瞪口呆。

  这货刚干掉一大袋红枣和将近1l奶粉,力气大的单手开塑料瓶,她是怎么做到一秒瘫的?

  这语气,这动作,尼玛,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呀!

  佩服佩服。

  得到视频那头男友的各种安慰和承诺,挂掉视频那一刻,好像导演喊了cut,她从戏里出来,一骨碌起来,开始在手机游戏里厮杀,左一句“操”右一句“sb”。

  打了四五局的样子,她男朋友冲了进来,这姐们瞬时变回柔弱小西施,任由男友捧着她的脸心肝宝贝地叫得荡气回肠,不停问 “想吃什么?”“我给你补补。”“头还晕不晕?能不能走?”

  这波硬核操作令至微感慨万千。

  如果我也撒娇,我也柔弱,是不是也能唤醒慕某人的保护欲?

  看看人家的男朋友,跟亲儿子似的,哪像某人,把她丢在阶梯教室门口就跑了,一上午了,连声问候都没有。

  看着身边这群秀恩爱的学弟学妹,熟悉的孤独感卷土重来。

  小时候但凡需要父母参与的作业,她总完成不了,老师说谁没有完成,偌大的教室里只有她一只手孤零零举着。

  父母以医院为家,不在手术台就在抢救室,总之,一年365天,至微能见到他们的次数屈指可数。学校开家长会,运动会,文艺汇演,不用说,根本连问都没人问。

  只有生病闹着要爸爸妈妈的时候,父亲或母亲会把她接到医院,带到值班室,然后就留她一个人一边看动画片一边打点滴。

  也曾哭着问过父母,为什么她活得像个孤儿,他们总是沉默良久,摸摸她的头,叹息说谁让你的父母是医生呢。

  至微觉得世界上最可怕的诅咒是你是医生,你全家都是医生。

  她们家就是受到诅咒的一家,据说从明代开始,就有人行医,到了近代,开枝散叶,除了哥哥,叔叔伯伯,表哥表姐全都沦陷在医疗战线。

  原来她和哥哥一样,无比讨厌医学,白衣天使、救死扶伤又怎样,她才不要道德虚名,她只要生病的时候有人陪。

  高考志愿是母亲填的,毫无转圜余地,剑拔弩张到了不从就脱离母女关系的地步,至微没有喻教授的铁石心肠,她妥协了。

  这几年,过得多压抑,多难受,只有自己知道,要不是有跆拳道还有寝室一众姐妹撑着,简直不知道该怎么熬过来。

  她喜欢慕长安,喜欢到对医学都不那么排斥了,喜欢到能忍受他那反复无常的躁郁症,可是,此时此刻,她忍受不了他的不闻不问。

  周围热热闹闹,至微呆呆坐着,沉浸在悲伤的往事里,竟然泛起了泪花。

  “老大,你怎么了?难受吗?”卓小蝉和沈含笑买饭回来,一人手里拎一大兜吃食。

  “没什么。”至微坐起来,吸了吸鼻子,恢复嬉皮笑脸,“你们也太小气了,我刚献完血,就给我吃这个?”

  透明塑料盒,一眼就看到里面清一色的猪肝,黄酒炒猪肝,麻油猪肝汤......闻着就想吐。

  “我要吃梦江南的蟹粉豆腐,海珍四宝,腐乳红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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