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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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氏笑笑，对着范蠡行了一礼，眸子在触到门口幼子时染上喜爱，“哎，这就是瑾言吧，好可爱，过来，让姨母抱抱。”

  段瑾言依言走近，敛目垂首，童音如清风明月，“姨母好。”

  蒋氏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脸，弯了一双好看的眉眼，“好，真乖。来，瑾言，这是我们家轻寒，你们小孩子互相介绍问好一下。”

  段瑾言侧眸，只见一幼子身披貂毛小氅，长相俊朗，白皙的肌肤，黑曜石般漂亮的眸子，短小的身段却透着一股子生人莫进的寒意，气质清冽卓绝。

  思及上世其出声袒护自己的一幕，段瑾言稚嫩的童音中不由渗了些许笑意，“你好，我叫段瑾言，今年十岁。”

  傅轻寒缓慢抬眸，寡淡看他一眼，没说话。

  蒋氏头疼，暗里给自己的儿子使了个眼色，出声道：“轻寒，给娘亲一个面子。”

  傅轻寒默然良久，终淡淡开了口，“傅轻寒，十岁。”

  蒋氏欣慰地抿了下唇，牵起傅轻寒的小手放到了段瑾言手中，温婉道：“瑾言啊，我和你母亲聊会儿家常，你们小孩子听久了兴许会闷，轻寒久居宅中，显少有机会出门，听说这一带儿的集市尤为热闹，你带他前去一玩可好？”

  段瑾言握着傅轻寒的手，蓦地感到一阵冰凉感骇入骨髓，但仍点头允诺，淡道：“好。”

  傅轻寒小眉微微蹙起，抽出自己冷若寒潭的手指，拿手帕擦拭了下，“不用，我在这陪着母亲即可。”

  段瑾言温润一笑，劝道：“今日放飞节，漫天纷飞的风筝凌于高空，极具美感，不妨同去一赏？”

  他虽年幼，但弯眉之间尽显秀美隽永，一笑之间仿若猝然绽放的雪色莲花般温雅清俊，散漫的冬阳打在他白皙的小脸上，竟泛出令人怦然心动的光泽。

  傅轻寒怔了怔，墨黑乌润的小眸随即瞥向一旁，傲冷道：“区区风筝有何可赏，俗不可耐。”

  段瑾言神情平和，言语中透出不以为然，“以长线放空天际，风筝随风自由飞于高处，景致辽阔廖远，我并不认为是俗物。”

  傅轻寒白皙的小脸犹如冬日里的第一场雪，“愚昧，如若想一览高景，以轻功凌于绝顶便可，何必受束于一根丝线？”

  段瑾言一双眸子宁静地看着他，“丝线象征归途，无论风筝飞的多高多远，它都可以随着丝线找到归家的路，寓意深远，并非束缚。”

  傅轻寒薄薄的眼皮缓慢掀起，淡淡看他一眼，寡道：“巧辞乱辩。”

  段瑾言薄唇似有若无挂上一缕浅淡的勾勒，“是否巧辞乱辩，你与我一去便知。”

  傅轻寒微微偏头，漠然不语。

  蒋氏摇头笑了笑，起身将两个孩子拉到了门口，轻拍两人的肩膀，“去吧，莫贪玩，外边冷，记得早点回来。”

  段瑾言颔首允诺，小大人般道：“姨母放心，申时我们便归。”

  傅轻寒清浅的眉间皱了下，想说些什么，却被蒋氏推出了门口，迫于无奈只能作罢。

  街市离的并不远，短短一刻钟的功夫，两人便已走到街道繁华处。

  段瑾言虽住的近，但也不常出来走动，此时见满街的琳琅不由停下了脚步，黑眸中不由染上了些许的新奇。

  傅轻寒神色淡淡，侧眸看着他，“为何止步？”

  段瑾言抬头望着街旁一串串鲜红的山楂，“听说这里的冰糖葫芦很好吃，不如我们买来一尝？”

  傅轻寒语带不屑，冷冷道：“冰糖葫芦是哄无知孩童的吃食，幼稚至极，吾无兴趣。”

  段瑾言瞳眸微微挑了一些，走过去兀自拿了几个铜钱出来，抬首道：“麻烦你，两串冰糖葫芦。”

  “好咧。”那小贩收好钱，笑嘻嘻取下两串给了眼前的幼子。

  “多谢。”

  段瑾言伸手接过，边走边吃，一串糖葫芦被一口咬入唇中，白皙的俊脸上罕见地染上了丝丝的欣意。

  蜜饯入口即化，甘甜可口至极，袅袅的果香飘散开来，勾人食欲。

  傅轻寒走在其旁，乌眸似有若无瞟过他手中另一串糖葫芦，却始终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段瑾言故意当做没看到，自足地舔舐完一根糖葫芦，抿了抿玲珑的小唇，目光在另一根糖葫芦上游弋。

  傅轻寒目光闪烁了下，似有不舍但仍寡然不语。

  段瑾言凤眸中笑意一点一滴地渗透出来，“我吃不下了，你帮我可好？”

  傅轻寒微微侧过脸去，死撑道：“我说过不吃就是不吃。”

  段瑾言忍住笑意，薄如蝉翼的长睫故意落寞垂下，“娘亲说不可以浪费食物，若被她知道我肯定会挨批，你就当日行一善，帮我吃了这糖葫芦吧。”

  傅轻寒沉默须臾，撇了撇嘴，伸手心不甘情不愿道：“拿来吧。”

  段瑾言心中好笑不已，但仍保持面目平静如水，递过了那根糖葫芦，“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