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烧联祭灵
然道:“谷公公若要公干,可自请便。”
谷大用来到一排尸首前,丁寿揭开白单布,显出一具黑衣人的尸体,咽喉处被利刃割开,伤口仿佛死鱼唇般大张,触目惊心。
谷大用连忙把头扭到一边,连挥袖子,咋咋呼呼叫道:“哟哟,快盖上盖上。”
“寿哥儿,早说这活儿应该叫丘聚那喜欢见血的人来,你非拉我凑这热闹。”谷大用攒着眉头埋怨道。
“还不得您老才能应付他么。”丁寿笑着向牟斌处打了个眼色。
谷大用觑了负手望天的牟斌一眼,“这老小子怕不那么容易打发。”
“公公放心,小子往这浑水里又添了一把泥,算算也该到了。”丁寿成竹在胸。
前门唱喝:“荣王爷到——”
荣王朱祐枢身穿大红五爪龙衣,在侍卫簇拥下进了前堂。
“方旭见过王爷。”方旭上前行礼。
朱祐枢一把将方旭拉起,上下打量一番,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方旭心中感动,“王爷怎地来了?”
“闻听长风镖局昨夜遭歹人洗劫,死伤枕籍,本王岂能不来。”朱祐枢向着方旭肩头轻捶一拳,“便知你是个命大的。”
“臣参见荣王爷。”
“奴婢谷大用见过王爷。”
朱祐枢从牟斌与谷大用二人身上轻轻扫过,点头道:“免礼,东厂与锦衣卫都来了,胡富是做什么的,怎么顺天府的人一个也未见?”
“顺天府遣人问过,镖局并未请官府立案。”方旭道。
看着朱祐枢面露疑惑,方旭解释道:“长风镖局吃的是江湖饭,不宜与官面纠缠太多。”
“方大少此言差矣,朝廷法度森严,江湖武林也并非法外之地,岂能任由凶嫌逍遥法外。”牟斌沉声言道。
“牟大人所言极是,依你之见,如何缉拿元凶?”朱祐枢问道。
“祸由源起,臣以为镖局内有人招惹祸端,遂至仇杀。”
“仇杀?方旭,你可是惹上了什么麻烦?”朱祐枢忧心问道。
没等方旭接话,谷大用慢悠悠接道:“自来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冲着什么东西来的也未可知。”
牟斌心中一紧,谷大用分明想将话头引到日月精魄之上,“谷公公此话有何依据?”
“据镖局人说,昨夜这些贼人进退有据,配合默契,显是严格训练,且事有不济,宁可自戕也不留下把柄,麾下有此等死士的人物怕是不简单。”
“许是深仇大恨,非报不可。”牟斌乜斜谷大用,轻声道:“江湖世家,豢养死士,并不少见。”
丁寿将一柄雁翎刀呈了上来,谷大用转呈荣王,“王爷请看,这雁翎刀乃军中式样,且每把皆是刃薄如翼,精钢打造,显是出于军中。”
朱祐枢接过刀来细细观看,轻轻弹了几下刀身,面色凝重,“京中何处有此军器?”
谷大用躬身回道:“着实不少,腾骧四卫,十二团营,老家三大营,还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牟斌,“牟帅的锦衣卫。”
“为何不说东厂?”牟斌冷哼一声,“听闻刘瑾这几年招兵买马,收拢了不少江湖匪类,有几个亡命之徒也不在话下。”
谷大用还是陪笑,“牟帅说的是,东厂这点人就在明面上,便请牟帅一一甄别。”
“可要老夫投桃报李,将锦衣卫的名册交给东厂查勘?”牟斌冷笑。
“好了,人家这里正办丧事,要吵出去吵。”朱祐枢觉得这两人就不是来办案子的,丢人现眼。
谷大用自无不可,牟斌也只得作罢,两人随着朱祐枢在灵堂前上了一炷香。
牟斌目光灼灼,扫视众人,“不知昨夜贵镖局何人身陨,以致人人挂孝。”
“昨夜丧者皆为长风镖局生死兄弟,手足情深,吾等戴孝有何不可。”遥岑手托一幅装裱楹联,由后堂缓缓踱出。
“卫大小姐……”牟斌蹙眉,早闻这丫头聪慧狡黠,能言善辩,有她出面应答,怕是露不出什么马脚。
旁边丁寿却一步抢上,“听闻昨夜贵镖局罹遭匪患,在下忧心如焚,不知卫大小姐芳驾可安?”
卫遥岑觉得这小子亲热地过分,还是盈盈一礼,“谢过丁铛头挂念,遥岑安好。”
“那就好,不知手中何物,可要在下帮忙。”丁二爷自来熟地去接遥岑手中之物。
“此乃方某闲时涂鸦,不劳丁铛头大驾。”方旭抢先接过。
“原来是方大少墨宝,可否借丁某一观?”丁寿倒是从不见外。
方旭稍一犹豫,还是双手一甩,一对楹联迎风展开。
“临风弹剑,或诗或酒或风月;踏雪高歌,亦狂亦侠亦温文。”
“好字,好联。”丁寿连连点头称赞,“方大少真是妙人。”
朱祐枢奇道:“方旭,你将书房这幅自题对子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