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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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林深说完这话，似是还迷糊着，便捉了苏念夏的手置于身前，顿了一顿，莫名其妙的摇摇头，又阖上了眼帘。

  睡着了。

  小姑娘眨眨眼，想哭。

  他刚刚说什么来着，她没听清。

  苏念夏在他身旁的地毯上小心翼翼坐下，大概是夜晚静谧的气氛容易让人追溯回忆，她眨眼欣赏季林深好看的睡颜时，蓦自就想起他们小时候。

  只不过那时候睡在床上的人是她，而季林深，才是那个牵着她的手坐在床边的人。

  时间把回忆磨平，却又带来新的记忆。

  有时候苏念夏也会觉得凡事都很巧，她从出生起认识他的那十年里，他们都还是孩子，后来好容易等到他要成年了，却离开了她。

  再到如今他终于成为成年人的模样回来，而她，也距离那道门槛一步之遥。

  想来他们认识的这近二十年来，似乎永远是对等的。

  少年与少年，成人对成人，不存在跳跃的时差。

  岁月把那些不对等，全都撒手给了等待。

  她用七年等他回来，他也一样，用七年等她长大。

  还有一个月她就要成年了，比起那些未知的憧憬，她更多的是担心。

  她会害怕那一天真的来临时，季林深对她的那些温柔宠爱，就到此为止。

  夜里思考这些会让人觉得很累，苏念夏顺着他牵住的手，将脑袋搁置在他侧身空下的沙发里。

  她用发顶抵着他的胸口，试图体会这种悄然而生的温柔。

  所以当后半夜季林深醒来时，看到的就是温软如玉的小姑娘，半个身子缩在地毯里，只有脑袋搁在他身旁，睡得香甜。

  季林深静默地看了她几秒，最后忍不住牵起嘴角，起身将人揽在怀里，抱回了卧室熟软的大床上。

  也许是还没体会过这种怀抱的感觉，季林深把柔软的小姑娘轻放在床上，刚要起身，她就睁开眼睛扯住他的小臂，迷糊地问，“你去哪里啊？”

  季林深还来不及离开床边，于是不得不重新坐回来，帮她把床脚的薄被拉过来盖在身上，温柔开口，“不去哪里。”又说，“……帮你把被子盖上好不好？”

  “好。”苏念夏配合地挪了挪身子，下意识把他的小臂抱在怀里，头脑不清地问，“你会陪我一起睡吗？”

  “嗯？”季林深大概是没听清，但片刻后反应过来，就说，“不会。”

  “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

  “可明明小时候……”

  “那不一样。”季林深眸色认真地看着她，但很快又怕自己这样冷淡的语气会吓到她，于是剩下一只手轻轻拍着她肩头，柔声道，“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是他能妥协的最大限度了。

  苏念夏乖顺地点了点头，抱着他的小臂蹭了蹭，竟很快的入睡了。

  在临市的这一天一夜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情，苏念夏再回忆时，总是想不起来那个清晨，究竟是哪里来的勇气，让她对季林深说出喜欢。

  可等她回味过来，觉得不好意思时，时间早已过去半个月了。

  从临市回来后季林深一直很忙，大多数周末只是打电话联系她，偶尔会关心她的身体，问她最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答案当然是有啊，并且小姑娘还会变着法儿地说，“昨天头很痛，因为你没有打电话给我。”

  “……”

  “前天手还抽筋了呢，因为你已经半个月没有和我牵手了。”

  “……”

  “下次见面拥抱吧！”

  “……嗯？”

  “因为喜欢你啊！”

  最后觉得不好意思，又压低了声音补充，“……所以才想抱抱你。”

  因为喜欢你，所以想要拥抱你。

  多简洁单纯的心思啊，如果这都不能满足，小公主大概委屈的要哭。

  她正琢磨着下次见面该不该主动完成这个拥抱呢，电话那边就听得到朦胧的一道女声，“季医生……”

  苏念夏握着手机的手一顿，然后又听到季林深声线偏凉的跟她说，“先这样，我这边还有事……”

  “那你这周会来接我回家吗？”

  “……这周末有手术。”

  “那我可以过去找你吗？”

  “不可以。”

  小姑娘有点儿委屈，“季林深……”

  他便软下语气，轻嗯了下，又温声，“苏念念，听话。”

  好烦他用这种语气哄她听话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