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捌章 剑与太刀

把破邪显正剑取其性命。」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刀柄上缠着一串念珠,刀身靠近护手的地方刻有铭文,一面是「破邪」,另一面是「显正」。真把苍月当作那传说中的恶鬼酒吞童子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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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如月安置在拾掇好原本准备给鸣蝉的南屋里。一连数天,如月都是白天休息,夜晚于屋顶守夜。

  终于在满月之夜,恶鬼吟唱着《敦盛》,出现在房顶。

  如月背负破邪显正剑,身穿夜行衣,脖颈上一条绛红色的围巾随着批肩短发在夜风中飘舞,玲珑小巧的身躯被紧身的黑衣裹得凹凸有致。她双手交叉在胸前,两腿并立,一动不动地直视着对面的苍月。

  苍月一身日本浪人的打扮,腰间挎着一长一短两把刀,脸上没有罩面纱,凭借天目,我清楚地看到了他的面容。

  那是一名俊美异常的少年。长发在脑后高高挽起,形如马尾,五官清秀,唇如点朱,貌似美妇。美中不足的,是两眼圈稍稍有些发青,那是纵欲过度的证明。

  如月趁他吟唱之际,结起了手印,念动九字真言,但听「刷刷」声响,从她的身体里分出八个影子,月光下赫然出现了九个如月!

  我和鸣蝉三人看得目瞪口呆,这样的术法也太神奇了吧?不容我们多想,九个如月迅速地互相穿插,几个转身之后,我们就再也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如月了。

  苍月的歌声戛然而止。「噢?忍法* 影分身?」他的嘴角现出一抹轻蔑的微笑,闭上了双目。「障眼法而已。在我的『心眼』面前不值一提!」

  九个「如月」并不搭话,抽出背后的破邪显正剑,弓身疾步冲向苍月,从不同方位将其团团包围,九道寒光如离弦之箭直射过去。

  苍月傲慢地「哼」了一声,嘴里不紧不慢地念叨着:「幻梦一刀流秘剑* 阳炎!」

  话音刚落,一圈刀光呈波纹状以他的身体为圆心迅速扩散,凄厉的破风声中,房顶的瓦片如同被巨石激起的骇浪,卷地而来,直扑如月的分身。

  瓦浪来势迅猛,猝不及防之下,九个「如月」纷纷被击飞。我和凤来俱是一惊,鸣蝉娇叱一声,抽出宝剑流彩虹,踮步拧腰人剑合一,挟着风雷之声向着苍月暴射而去。

  与此同时,我看见苍月的头顶一道黑影夹着寒光笔直坠下,「如月!」我惊喜地轻呼了一声。二人联手出击,且势如闪电,这下苍月必死无疑。

  「秘剑* 缭乱!」眨眼的功夫,无数切裂夜空的弧光闪现,虎吼般的风声夹杂着刀剑碰撞的尖锐刺耳声,还有女子的惨叫声。流彩虹和破邪剑像车轮般旋转着飞出老远,鸣蝉的娇躯像断线的风筝般坠落院中,而如月,我睁大了惊恐的双眼,如月娇小的身体从腰部被劈为两段,鲜血飞溅,染红了惨白的圆月。

  那个清丽可人的女忍者就此香消玉殒。虽然仅仅相处了短短数天,然而她眼神中透露出来的真纯、一颦一笑的落落大方,都深深地感染了我们,心目中竟都不知不觉地将她当成一个可爱的妹妹来看待,如今这个妹妹却在我们眼前惨死在恶鬼的刀下,怎不叫人痛心疾首?

  凤来籍着明亮的月光也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手捂檀口低声啜泣起来。我的手紧紧地抓在门框上,指甲都快抠进木板里面去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怒视着苍月,恨不能马上学会绝世武功,将这恶贼碎尸万段,方才消我心头怨怒于万一。

  鸣蝉挣扎从地上坐起,用衣袖拭了拭嘴角渗出的血,四下寻找着流彩虹。

  杀人之后的苍月脸上仍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双手平托着手中的长刀来回打量着。「太刀『裂空』,无论斩杀了多少人,都不会沾上那肮脏的血迹,真是宝刃啊!」

  我忍无可忍,几个大踏步冲到院中,手指着屋顶的苍月大骂道:「淫贼!你身上流的血才是世间最肮脏的!」

  凤来和鸣蝉同时惊呼道:「相公!」

  苍月皱了皱眉,居高临下睨视着我,又看了看躲在房门处的凤来,和半躺半坐在院中地上的鸣蝉,突然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还未等我们明白过来,他已从屋顶跃下,像一只苍鹰般直扑向我。

  倚门而立的凤来失声尖叫,鸣蝉怒喝一声「休伤我相公!」便从地上弹起,想前来搭救,然而终究慢了一步,苍月的「裂空」已架在了我的脖子上,紧贴着皮肤的刀身如同一块万年玄冰,透出的寒意冷彻我的骨髓。

  「站着别动。」苍月眯缝着眼睛对鸣蝉笑道。鸣蝉只好停住脚步,于一丈开外停住身形,柳眉倒竖凤眼圆睁,怒视着他。

  凤来顺着门框瘫软在地上,木讷地望着院中发生的一切。

  「这是你的丈夫?」苍月斜眼打量着我。「好像是个不懂武功的软脚虾啊……」说罢扭头望着鸣蝉道:「你的身手很不错,算得上是一流的高手,可惜呀,怎么嫁给了这么个孬种?应该是比你更强的人才配得上你,比如我……」他的嘴角扬起一抹轻浮的淫笑。

  鸣蝉狠狠地啐了一口,「你这挨千刀的贼子,连我相公的脚后跟都及不上!」

  苍月的眉稍微微挑了两挑,「噢?你是说哪方面呢?」说着话手上的刀稍一用力,锋利的刃口便将我的皮肤切开一道血痕,涌出的鲜血顿时染红了衣领。

  凤来不忍再看,掩面哭泣起来。鸣蝉捏紧了拳头,怒道:「你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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