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在夕阳下轻抚着情人嘴唇般的温存,领略着情人呼吸般最美妙的感觉。

  渐渐地,小楼之充满了朦胧与暧昧。

  歌声伴随着琴音,跟着风向,钻进了范闲的耳朵。

  “看来今晚,黄毅会与石清儿同榻。

  我真想不通,自己这个丈母娘为何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让他来包月楼。

  难道只是为了向自己示威?”

  范闲思索着。

  史阐立也思索着。

  范闲看到史阐立学着自己思考的模样,笑道:“你这是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如果他今晚拒绝不了石清儿的话,他就不是从君山上活着回来的黄毅了。”

  黄毅如果敢留在包月楼过夜,那他已经死在君山了。

  黄毅从来就不是一个胆大的人,从来不是!

  范闲深深地看了一眼史阐立,又笑道:“看来,这几年你学会了不少。”

  “学生不得不学。”

  史阐立微微作了一拱,淡淡地说道。

  -------------

  黄毅的确不敢留在抱月楼。

  只不过他比范闲预料的还要胆小。

  他等到石清儿睡着之后,才敢离开。

  因为他怕石清儿会醒,所以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小心谨慎”一直就是黄毅的座右铭。

  “小心”给他带来了不少好处。

  能够从君山上逃回来,这与他的处事方法有很大的关系。

  但是,今晚却给他带来了大麻烦。

  因为小心,他是光着脚出来。

  因为小心,他只能顶着夜风,尽量用淡薄的内衣来取得微乎其微的温暖。

  初春依然寒峭,满地的冰霜让黄毅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他不敢走大路,生怕会被范闲发现。

  市井很脏,但他不得不走。

  他怕长公主怪罪,但他更害怕范闲。

  那个外表圣贤,内心黑暗的范闲。

  走的匆忙,惹的几只夜枭挥动着翅膀,从他头顶掠过,惊出了他一身冷汗。

  等到他神宁稍定,墙角边显现出一个黑影。

  黄毅知道,那不是野猫野狗。

  那黑影是用两条腿走路的,这分明就是一个人!一个正在走向自己的人!

  黄毅突然停步,声音颤抖着问道:“你是人是鬼?”

  牙床上下碰撞的声音随着话语一起冲了出来,小巷两面临墙,空荡荡的。

  无数的回音连绵不绝的刺进了黄毅的耳朵,敲打着他已经绷得死死的神经。

  黄毅快崩溃了,他已经闻到了一股尿骚味,他的裤裆热热的,已经湿得一塌糊涂。

  (猥琐的字)

  对面那人步履有些蹒跚,黄毅借着月光终于看清了。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哑然一笑,原来只是一个喝醉酒的醉鬼而已。

  一想到自己刚才的失态,他忍不住轻轻地给自己来了一个耳括。

  酒鬼似乎站不稳,见前方有人,就想借着酒意,向对方身上靠。

  等到黄毅发觉他的动向时,一股熏人的酒臭味已经冲进了他的鼻。

  黄毅不认得醉汉,醉汉却在向黄毅招手。

  黄毅皱着眉头,并不想理会这个烂醉如泥的人,但是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一句:“你…你找我?”

  那人打了个酒嗝,道:“我就是找…。”

  一句话未说完,人却倒了下去。

  人虽然倒下了,却还在向黄毅招手。

  “你有话对我说?”黄毅好奇心渐起。

  醉汉挣扎着,用力点了点头。

  黄毅小心翼翼地凑近问道:“你说吧。”

  醉汉声音嘶哑,喘息的很厉害,说道:“我要…。

  杀你。”

  说到杀字的时候,醉汉手突然多出了一根铁绳。

  铁绳像长了眼睛一样,自然的套在了黄毅的咽喉上。

  黄毅呼吸立即停顿,整个人就像是新拔的萝卜,僵硬的弹了起来。

  然后,渐渐挺直,又像棉花一样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醉汉站了起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跌跌晃晃,一步三摇的垮过了已经僵硬冰冷的黄毅。

  二月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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