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佛光晦暗 雨下无纹

msp;「庞太守我信不过,镇海城里鱼龙混杂,金山寺又大有可能是贼党窝点,万一这个庞太守与贼党有勾连,我去找他可就要坏事。到大牢见宜知也不能去,动静太大,就是不知道宜知见到的人是谁。今夜旁的地方就算了,我看去火虎堂逛逛就不错。」吴征朝倪妙筠挑了挑眉,似在暗示她从前夜探迭府外宅之事。

  女郎果然俏脸一红,美眸一眯警告意味甚浓,道:「莫要莽撞行事。」

  「正要与你参详。」吴征一贯从善如流,镇海这里倪妙筠又熟悉的多:「火虎堂紧张了几天,近日定然懈怠,是个好机会。他们堂主不是好久不曾现身了么?里外都是厉白薇说了算,说不定有什么蹊跷。再说了,天阴与昆仑两大高手驾到,若是被火虎堂什么隐藏的高手发现,也算我没白现身一回,至少知道些他们的底细。」

  「嗯?」倪妙筠一番沉吟。吴征说得有理,火虎堂当非常清楚吴征的实力,反倒是他们对火虎堂反常的表现全然不知底细。夜探火虎堂这种事虽有些冒失,但要探知对手谜一般的举动背后深意,想不冒险显然做不到。她对自己同样自信满满,遂道:「好,但你要听我的。」

  「当然,倪仙子隐匿踪迹之能天下无双,我保证乖乖听话,紧跟在倪仙子臀……背后…」

  「呸……去前面换身夜行衣。」人就是奇怪,自从有了鱼水之欢之后,被人说个臀儿,都觉得那两片嫩肉跟着一麻。倪妙筠大是娇嗔,加急脚步闪入一处小院。

  换好了装便闭目养神,待夜深人静火灭灯瞎,满城万籁俱寂,二人才一同影子般跃出窗棱,悄然隐入阴影里。今夜的天气不太适合夜行,星月满天,照耀得大地一片惨凄凄的灰白。但对倪妙筠而言不是问题,有光就会有影,她甚至悄然对吴征道:「这种天气更好。因为目力佳,防守的人就会认为不会有人来,即使来了也容易发现,比平日更易懈怠。而且,亮堂的地方越多,阴影也会越浓。」

  吴征还是第一次跟着倪妙筠潜行,感觉大开眼界。两人分明手拉着手,有时走着走着,女郎就仿佛在吴征身边消失了。——可是那只纤细软嫩的柔荑分明就在手里握着。两人双修之后,功力均更上一层,吴征对道理诀领悟更深,得的好处当然也更多,自感已接近了瓶颈关口。功力越深,越觉得倪妙筠这一套藏身之术的厉害,非仅苦练,也是天赋,好像女郎对此有一种天生的嗅觉。

  火虎堂的总舵就设在镇海城西南,占地宽阔。除了堂主冯昊远一家之外,单身的厉白薇虽在外有产业,但为了处理堂中事务方便,日常也都居于此地。堂口的建筑布局吴征早已看过,但火虎堂经营了二十年,外人难以知晓里头的玄机,这么一个重要的地方,说是龙潭虎穴也不为过。

  两人在府邸西面墙根下听了片刻,确信无人才施展壁虎游墙功爬上墙顶。倪妙筠双手带着银丝手套,刀剑不伤,水火难侵。她先伸出手在墙顶摸了一把,回首做了个小心的手势。吴征慢慢摸至墙顶,定睛看了片刻,才发现墙顶在月光下闪着微弱的五彩光芒。原来这里密布钢钉,只露出一点针头,针头上又喂着毒药。若是稍有大意,针头只消刺破点油皮便要身中剧毒。

  两人爬在墙边不敢轻举妄动。火虎堂布下这么阴毒的机关,这里就不会没有暗哨。一家门派苦心经营的总舵,守备之严密可不是当年迭轻蝶的外宅可以比拟。倪妙筠双掌扣在墙上,双足踩定缝隙站稳身形,先探出被黑布包裹的半个脑袋,乌溜溜的大眼睛眯成一条缝,几与蒙面黑纱融为一体。

  吴征在一旁见她撅起的翘臀圆润丰满,心中大动,暗道下回非把府中家眷集合在一处,一同去夜探个什么地方,保管看得目不暇接。

  倪妙筠探查了一阵,伸手在吴征掌心写道:「不易。」

  不易的意思,就是不能来去自如,要耐心,要等机会。想要不暴露身形,就要做好隐藏许久的准备。吴征略一思量,还是点了点头。

  来镇海并非闲情逸致,而是与时间赛跑。杨宜知在大牢里,五条人命这么大的案子,一旦开堂审理时拿不出证据,案子就要断下来,而且开堂的时日也拖不了多久。柔惜雪在金山寺步步危机,呆得越久危险就越大。且她改容易貌,同样维持不了多久——章大娘为练铁膝功常年跪着走路,这一回站起身来姿势别扭,连武功都借此隐去大半。柔惜雪却是剃度出家人,人皮面具黏在脸上,天生就少了头发遮挡边缘。再怎么巧手隐藏,时日久了不免都要露出破绽。

  吴征既然要夜探火虎堂,必不可空手而归,否则接下来的计划一步步都要受影响。

  「耐心。」倪妙筠看出吴征内心的急迫,这二字不仅告知他通盘大事不要着急,在火虎堂同样要耐心等待。

  吴征回以一笑,但他实在没有想到,耐心等待居然一等就是大半夜,两人还在院墙之外一动不动。这里虽是整座火虎堂总堂的荒僻处,但厉白薇既惹了昆仑派,整座总堂宅院也随之加强了戒备。倪妙筠探头时必然发现了几处暗哨,将这一带盯得死死的。以两人的武功打进去不难,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去,至少在今夜的月色下尚办不到。

  门派立足不易,火虎堂的武功如何不说,光是建筑就这般讲究,就叫吴征收起轻视之心。他与倪妙筠一同侧耳倾听,墙内有几处传来轻微的呼吸声,但在二人的耳力之下清晰可闻,二人就在等待疲倦懈怠的那一刻。

  一等就是小半夜,正当吴征以为要继续熬下去之时,骤然起了阵大风。夏季的雷雨说来就来,顷刻间天空阴云密布,远处两道雷光划破了天际,旋即隆隆雷声震耳。

  倪妙筠立即回头望向雷光劈落之处,片刻后又是一道霹雳,照得一瞬间如同白昼。两人握着的手同时一紧,雷光闪,暴雨将至,二人或被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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