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龙啸寰宇 凤舞翩跹

一位仙子落在城头。

  「祝雅瞳!你果然在这里……」

  「受死!」不待蒯博延说完,祝雅瞳也飘然落在女墙上,一剑平刺。

  寿昌城岌岌可危,自己出现的一瞬间并不能吓退几近发疯的燕军,唯有尽快逼退甚至杀死蒯博延,才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两位绝顶高手踏着女墙,一边是深渊般的城墙,一边是无数军士生死搏杀,其惊心动魄之处,每一下都险到了极致。

  蒯博延横剑一架,两柄长剑相交一同发出嗡嗡的剧震声。只简简单单的一个试探,在绝顶高手的手下便有诸多不平凡之处。

  双剑一沾即变招,祝雅瞳长剑圈转,几乎黏着蒯博延的剑身反手一压腾空而起。在女墙之上,她的魔劫昙步正好施展,论轻功,世间无人能与她相提并论。且她正压在蒯博延长剑的半身处,令他使力最是别扭。其目的不为求胜,更不觉得能杀死敌手,而是为了将他逼下城头。燕军士气正盛,只需将蒯博延逼下去,士气必然大挫。

  蒯博延单足牢牢踏定城头,随着祝雅瞳翻转的身形像只陀螺似地滴溜溜旋转。只一招,他便自知修为不如祝雅瞳,也深明自己只消拖住这个可怕的女子,盛军便是穷途末路。足下的砖石在巨大的压力下块块碎裂,蒯博延单足陷落依然稳如泰山,绝不肯后退半步。

  祝雅瞳连攻三招,虽占优势,却始终逼不下蒯博延,略觉焦躁之时,蒯博延被压制的长剑忽然挣脱了束缚反撩而上,挑向祝雅瞳小腹。

  祝雅瞳「咦」地一声,应变奇速地上身向后一弓躲过杀招,一记后翻稳稳落在女墙上。她抿了抿唇,知道自己武功虽稍强,要胜也颇为不易,且蒯博延一味拖延时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想逼他下城头绝难。事关大局与寿昌城里十余万盛军性命,祝雅瞳收起轻视之心道:「你是长枝派的门人?」

  蒯博延眼观鼻,鼻观心不答。

  「看你的年纪当是丘元焕偷偷养着的弟子了?此前担忧栾广江忌惮才不叫你出来对么?长枝派向来没听说有什么传人,如今看来是韬光养晦而已。」祝雅瞳眼珠子一转便猜个八九不离十。

  蒯博延忽然一笑,运起内力大喝道:「攻下寿昌城之后,拿了这妇人任由诸军享用!」

  祝雅瞳的风姿无人能挡,而大军死战后也需要发泄,若能有这样一位美妇真是梦寐以求。祝雅瞳闻言也有些发寒,从小到大,她见了太多男子的嘴脸,但像蒯博延这般冷酷的还是仅见。——谁不想占有她?蒯博延居然能随口一句便把自己像只白羊一样任由众人分享,其心智令人不寒而栗。

  「待用你犒劳完众军之后,本将会送你去地下见你的宝贝儿子!」

  祝雅瞳双目一眯。若是从前有人这般提及吴征,她胸中难免怒火中烧。但现下她的心境早已大不同,这句话就像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小石子,仅是微澜而已。她淡淡道:「丘元焕不在这里,莫不成亲自出马去对付我儿了?呵呵,你们长枝派好大的威风。」

  蒯博延不再答话,仍定定地等待祝雅瞳含愤出手。每一句话他都拿捏得当,甚至什么时候说话,什么时候不说都恰到好处。已经不断有燕军登上城墙,两军开战以来还是第一回在城墙上展开如此久的搏杀。盛军已然十分艰难……这就够了……

  「呼……」祝雅瞳舒了口长气,挺直了背脊道:「比较起来,你们都是畜生呀。」

  长剑一抬,莲步游移,即使在女墙上的方寸之地,祝雅瞳仍踩出罡斗之步,正是【迷梦八式】的第一式【遮天迷地】。

  丘元焕曾亲眼所见【迷梦八式】的厉害,这剑路来无定,去无踪,难以破解。可蒯博延既听师尊说过,他武功又强于戚浩歌与李瀚漠甚多,当下一挺长剑,凝神接招。

  祝雅瞳足下刚踏了一半忽然变招,上身刺斜里栽倒下去,混如酒醉,竟接了第二式【魂牵梦萦】。她与吴征双修之后也参悟【道理诀】精义,威力绝大的迷梦八式如今更加圆融舒展,信手拈来,威力也是大增。

  美妇的双足仍踏在女墙上,像只不倒翁一样侧旋,刺斜里剑刺蒯博延。蒯博延猝不及防,只见祝雅瞳手中的长剑仿佛开了一朵剑花,剑锋破碎了清光而出。他再也不能站立不动,双足连踩死命地后退,险险避开。

  祝雅瞳像片影子一样身随剑走,这一下含怒出手,攻势之凌厉若电闪雷鸣。两位高手在女墙之上你追我赶,一进一退犹如鬼魅。蒯博延虽不敌连连后退,祝雅瞳的剑锋始终没能将他击伤。

  而登城的燕军已越来越多,城墙上到处都是喊杀声与拼命的短兵相接。城头的混乱使得燕军已进逼城门,攻城大锤不住锤击着城门。每一锤都是泥沙俱落,每一处都让城门发出痛苦的咯吱声。绝望的盛军徒劳地厮杀,麻木地挥舞着兵刃,听不清将令,找不到同伴,连视线都已模糊……

  城头的殿堂里向来是主将下达军令,指挥作战之处。只是韩铁衣已多日没有回到这里,战事激烈,所有的军令都在女墙边直接下达。所以这座殿堂空无一人,只有被禁止任何人进入的偏殿处还有五人,谁也没有注意到这里,也没人发现他们。

  「燕贼勇武……朕的儿郎真不是他们的对手么?有了吴兄的援手,还不是他们的对手么?」张圣杰立在窗棱怔怔地望着激战。来到韩铁衣的军营之后,他不干涉一切军令,甚至没有现过身,将自己的影响力降到了最低。他知道御驾亲征会带来诸多不利因素,因此,他只是藏身在这里,做个不存在的人,旁观这一场惨烈的战事。

  「陛下,妾身有事起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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