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世之良将·韩门为先

比步军麻烦得多,筹备也繁琐得多。燕贼恐我军胜势太猛,他们匆匆忙忙,难以准备妥当,故而只有这一支军先行南下,进犯寿昌一带遏制我军攻势。这么大摇大摆地闯进来,除了逼迫我军收缩之外,也有吓唬人的意思,大体是要赌一赌本将不敢出去迎战。如此一来,燕贼骑军可以缓一步以待筹备妥当,又可将我军攻势消弭于无形。若本将所料不错,燕贼扫清了战场外围的猎鹰,是花了无数气力的,就怕本将知道他们的骑军未至。」

  「韩将军您的意思是,这就算了?」

  「哈哈哈,当然算了。敌将至少有一点没有料错,那就是本将无论如何不会与他野战,就算他把外头野地里铺满了黄金白银,本将也不出去!」

  陵江城头,韩归雁同样俯瞰旷野。燕盛两国开战至今,终于要面临一场硬碰硬的殊死搏杀。燕国携主场作战之利,以较少的军士反成主攻之势。据城自守的盛军反而传讯不力,颇有各自为战之忧。

  「雁儿,怎地外面一匹马都见不着?」陆菲嫣与她并立城头观望许久,疑惑道。

  「想诱我们出城去。不管是寿昌,陵江,还是涂口,文昌,哪一座城忍不住都行。」韩归雁极目远眺,只觉燕军营寨似乎一眼望不到边,道:「他们的骑军没有这么快筹备完毕,故而步军先至。原本白鹞骑距离较近,先抵达后可迂回包抄,可又被吴郎击溃,没有个一年半载难以恢复元气。所以这支步军先来,能诱我们出城野战最好,不能的话,吓住了也是上上之选。总之燕贼军强,便宜都是他们的,也是无可奈何。」

  「骑军还在筹备未至?他就不怕我们孤注一掷,出城决一死战么?」

  「若是我来领军的话,会让这支步军的行程与骑军抵达的行程接近,只需控制行军速度即可。这样就以步军为先锋,骑军为后援。来将步的这座营寨看似乱七八糟,一副狗胆包天的模样,实则大有玄机,这些都是实打实的真本事。所以料想我能做到的,他也有此能为。如今我军只能倚仗这几座城池,外头的情况难以知晓,若是出城孤注一掷,当也正中他下怀,以城下大军为诱饵,骑军后续掩杀,我军必败无疑!」韩归雁连连摇头道:「不能擅动。我哥哥布了这只口袋,原本是要安排香饵钓金鳌。他若是步步为营,从周边蚕食而来就中了计,要么迟早被我军围杀,要么只能看着我们安然撤回江南。这人不简单,心也大,放着香饵压根不看一眼,直接冲着下钩的渔夫就来了……我还看不透他接下来要干什么,这一战善了不得了。来人!」

  「将军!」

  「天明之后燃黄烟,诸郡固守自保,不得擅动!」

  「得令!」

  「湘儿已去了吴郎那里,陷阵营就地扎寨等候调用,现下消息传递艰难,还是等等吧……」

  燕军扎下营寨之后,足有三日没有动静,连军士大都呆在营寨里,所以除了小队的巡弋兵丁之外,让人难以摸清虚实不说,防备还显得特别地松懈。寿昌与陵江城头则是严阵以待,刀光映日,衣甲耀目,昼夜警戒不绝。

  「师尊。」燕皇新任的主帅端坐中军寨,见一名大将掀开帘子入了帐,忙起身施礼。

  这名主帅在燕国向来不显山露水,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仿佛凭空冒了出来一般。作为长枝派的未来掌门,现任掌门,燕国大将军丘元焕的爱徒,此前一直被深深地藏着。长枝派在燕国影响力太广,太强,丘元焕深明为臣之道,也始终未将爱徒捧出来。直至桃花山一战长枝派中坚力量死伤殆尽,燕国新皇登基急需心腹之臣,此人才顺势而出,临危受命。

  丘元焕尚且如日中天,助栾楚廷登上皇位之后,还更得荣宠,他的徒弟又有谁敢不服?且这一次连丘元焕都要听他徒弟的将令,更无人敢说一个不字。

  「不必了。」丘元焕摆了摆衣袖坐下,凝视爱徒许久。

  对蒯博延这位爱徒他亏欠许多。别的大门派里,大弟子都是从小得享荣宠。诸如冷月玦,吴征,迭轻蝶,哪个不是星光熠熠,在无数关注与羡慕的目光中长大?唯独自己的徒儿,为门派计不得不韬光养晦,甚至不能为人所知晓。岁月匆匆,晃眼他也年届三十。

  三十而立,天资出众的爱徒却仍籍籍无名,这是长枝派待他的不公。但丘元焕却信心十足,所有的不公对他都是磨练,这一战会成为他名扬天下之战,也会是长枝派继续执掌武林牛耳,雄踞第一大门派之位的宣言。

  所以这一次出征,他也来了,且以大将军之尊屈居帐中听用。除了对爱徒的补偿之外,也是不遗余力的支持。

  私下见面就是师徒,丘元焕和蔼道:「大军已至三日仍按兵不动,为师特来看看你。」

  「谢师尊关心。」蒯博延不敢托大,知道丘元焕心中所想,忙摊开地图道:「此前种种,徒儿已报与师尊尽知。盛贼严阵以待,攻左则右至,攻右则左至,难免腹背受敌。唯独挺进中宫,盛贼左右为难,方可为后军争取时刻。如今我军也已驻扎完毕,恰似在寿昌一带楔了根钢钉,但是还不宜轻动。」

  「为何?」

  「兵力未足,难得全胜。我军不动,盛贼亦不能动,我军虽孤军深入却固若金汤。我军若擅动,则盛贼见招拆招,有溃败之虞。故而不能动。」

  「大善!」丘元焕称赞一声,又道:「若盛贼先动呢?」

  「则我军见招拆招,骑军再掩杀而至,盛贼死无地!」蒯博延低头一笑,又叹息道:「可惜……盛贼在此要冲之地安以韩家二子,要中计难矣。」

  「韩铁衣!韩铁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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