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浮生锋雨·难言命数

会直射罗阳辉麾下大军的双目。

  “韩将军此来何意?”罗阳辉瞳孔缩了起来,眼下一战无可避免,只得先立军心,再振气势:“本将正欲保太子殿下回京,韩将军横加阻挠,莫非有反意?”

  “韩家世代忠良,何来反意?殿下自有本将父亲护送回京,就不劳罗将军操心。”韩铁甲哈哈大笑,声震四野。他胯下骏马在阵前左右逡巡,威风凛凛。

  “你韩家勾结敌国,意图不轨,还敢自称世代忠良?待圣旨一到,自当治你韩家的罪名!”

  “狗屁不通!圣旨呢?你给老子不成?”

  “呸!本将命你速速让开,否则本将必不容情!”

  “好!看看是你罗震东的军马强,还是我韩震北的儿郎悍勇!”

  付出了六百多条精兵的性命才破了关山小道,此后便是过亭城,入川中,一路不停直入江州。沿途召集原太子一系的达官贵人,世家豪族,以壮声势,以正视听!

  吴征在京中兴风作浪,梁俊贤与霍永宁互相猜忌。以现时的处境,霍永宁倒不急于要拿梁玉宇开刀,对于梁玉宇在江州称帝也好,要讨伐成都也好,他大可以乐见其成,还可借此良机逼迫梁俊贤赋予更大的权力。

  至于江州?呵呵,这个地方也能立国的吗?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梁玉宇在此不久必亡,吴征等人最好也困居此地,做些什麽立国的春秋大梦,待成都大局已定时一并剿灭,斩草除根。

  因此梁玉宇过了关山小道之后,一连两日居然畅通无阻。沿途守关的将领不得旨意,又不时有官员聚集于此,效命于梁玉宇,他们唯有选择视而不见,任由前去。

  “铁甲大哥阻击完罗阳辉,什麽时候能回来?”顾盼揩抹着额头汗珠,红扑扑的小脸上俱是兴奋之色。在昆仑山上,闲暇时吴征便教她现代医学的急救包扎之法,从擦破油皮,到断手断脚,开膛破肚,说得巨细靡遗。往日是吴征怕江湖险恶,万一哪日顾盼受伤也好自救。这小丫头一看是吴征所教,又确实有用,学得十分认真。

  大战过后伤兵无数,顾盼得以一展所长,施以巧手,居然救回了不少性命,当下韩克军便让她担起了扶助伤兵之责。凭本事有了一官半职,小丫头十分兴奋,也顾不得常被弄得满手血污,有碍美貌。

  韩归雁一看顾盼的手法就觉不同!不仅乾脆俐落,效用也十分显着,现下正跟在一旁学得入神。陡然听见顾盼发问,发愣了片刻,珠泪洒落着哽咽道:“大哥,不会回来了……不会回来了……”

  “啊?”顾盼正兴高采烈,闻言愕然回头道:“怎……怎地了……”

  “大哥虽勇,兵只得五千,下卞关守军却有十余万。他只能死,把他的人头送给罗阳辉……罗阳辉有了大哥的人头便能交差,也就不会对我们穷追不舍……我们想生,大哥便不能退,也无处可退。”顾盼不知韩铁甲的阻击居然会是决死,喉间只觉被什麽东西堵上了,怎麽也喘不过气来。战争之残酷如此,吴府的未来又要经历多少次炼狱般的路途?

  “噗……”枪尖入肉,一贯到底。罗阳辉双目赤红,以八千对五千,占不着丝毫便宜,又调下卞关守军一万,苦战三日,如今才能擒拿住韩铁甲。

  铁塔般的大汉已筋疲力尽,连站都站不住。即使倒在地上,依然横着长枪,似乎在说:“想过去,便从我身上迈过去!”

  罗阳辉气极,命军士拉起韩铁甲,以三杆长枪钉入他的身体,像一副支架将他悬空撑在地上,才略消心头之恨。只是韩铁甲早已气绝,勾起的嘴角仍在讥讽着罗阳辉,似乎反反复复,用沉厚的声音在罗阳辉耳边咆哮着念叨:“我五千打你一万八,我五千打你一万八……”

  一行人赶赴至江州,韩铁衣与陆玉山早早联手,把控了江州的局势,又安顿好前来投奔的昆仑派后辈以及各个家族。同门相见,得知昆仑派已遭不测,纷纷感伤不已。

  两日之后,吴征,祝雅瞳与陆菲嫣也安然来到。这一路艰难险阻,终于走到了这一步,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他唯一不敢面对的便是林锦儿,不想师娘见了他虽先哭了一场双目红肿,却坚强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我要替你师父看着你重振昆仑!”一边让梁玉宇去筹备他的登基大业,一边马不停蹄地,昆仑一系硕果仅存的众人聚集在一起,要对将来下一个定论!

  “在凉州的看法,至此我也没有改变。我知道你们有很多质疑,可是我依然坚持!”吴征开门见山。

  “大秦是各家根基之地,江州富庶又据天险,足以倚仗。你一句话便要我们背井离乡?”陆玉山双目一翻,愠怒道:“贤侄,各家以昆仑派为主干,如今昆仑派已倒,倒在何处?你要去盛国,莫不是又要重走老路不成?”

  “呵……陆伯伯不会以为凭一个江州就能立国吧?这里四战之地,就算富庶又有天险,依然是一处绝地。只消四面围定,不攻自破!”吴征直言道:“就算咱们有翻天的本事,又能立国多久?十年?二十年?明知必死而不改其道,我不做这等蠢事!而且,陆伯伯,因我一人之故,已连累诸位甚多。前往盛国虽仍将受制于人,但盛国既肯接纳于我,便再也没有回头路!也正因他们羸弱,故而用得着我们。去担忧盛国鸟尽弓藏那是不知道猴年马月,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事情。咱们到了盛国,可以重新扎根,弥补元气。将来即使有变,不过君臣之间的矛盾,不至像如今连累所有人。这是最好的选择,也是看似最蠢,实则最为平稳,对在座所有人都最有好处的选择。”

  吴征言之凿凿,韩归雁低声向身旁陆菲嫣道:“陆姐姐,你说句真心话,吴郎的选择你认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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