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顾谏散从·如影相随

,玉茏烟不再短衣缺食,上一回见她时气色已十分好。可两月不见,她不仅面色惨白,双颊陷落,连身子一抱之下都觉有些瘦骨嶙峋。

  吴征皱了皱眉。玉茏烟不比韩归雁与陆菲嫣等人习武,身子健康结实。她体态本就丰腴柔软,吴征点穴分寸拿捏极佳居然也会晕去,身体太过虚弱。赵立春不敢敷衍自己,导致这种结果只会是连月来担惊受怕,生生被折磨成这般模样。

  将玉茏烟抱上床,吴征双掌一按背心一按胸口,透入两股柔和的内力助她推宫过血。半炷香过后玉茏烟才悠悠醒来,吴征怕她乱喊惊动外人,并未松开她的哑穴。只见玉茏烟醒来后不再疯魔似的乱挣,口不能言,只流下两行清泪。

  “姐姐是不想我来?还是怕我?还是厌了我?这两月我被贬了官进不得皇城,不是故意不来。”吴征百思不得其解,埋怨一句后柔声道:“我现下放开姐姐的穴道,莫要再乱喊,惊动了外人不好!若是谁欺侮了姐姐,慢慢与我说,若是我有什么对不起姐姐的地方,也慢慢地说。”

  放开玉茏烟的穴道,她果然不再乱喊乱叫,只是脸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认命相,啜泣着道:“你为什么骗我。”

  “啊?”吴征一头雾水,被连着没头没脑地责骂心中不郁,终究还是叹了口气道:“自从认识姐姐以来就是一条船上的人,我骗你干什么?几时又要骗你!”

  “你不是陛下派来找证据的么?”玉茏烟冷笑一声,凄然道:“罢了,罢了,来吧,我也不想活了,你现下就抓了我去报功,也恭喜你又立大功,飞黄腾达。”

  吴征腾地起身,心中也是火冒三丈铁着脸道:“你到底什么意思?让你给我传讯,两月多来杳无音信就罢了,好不容易冒着风险来一趟,还要百般怪罪。我到底得罪你什么了?”

  “呵呵。”玉茏烟像是豁了出去冷笑道:“我给你配毒药的事情,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说出去,说了便是害我。可怜我当时还信你,担忧牵连了你,真是瞎了眼!”

  “谁说出去了?”吴征从愤怒里瞬间冷静下来,出了一背的冷汗。坑死杨修明本就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关系到他擅闯后宫的大罪,再扯到与玉茏烟之间乱七八糟的关系与不臣之心,死上一百次都不够。听玉茏烟的意思居然被人知晓,怎不让他惊慌。

  “还要装傻?你一直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到现下还要做戏,何苦为难我一个没半分作用的弱女子?”

  吴征深吸一口气平复心境,又坐在玉茏烟身边柔声道:“这件事我是绝对不曾,也不会说的,你不信也暂且由你!这两月来是不是有人来过天泽宫?他与你说了些什么?我现下一概不知,但此事极为重要。你是不是以为我和来人是一伙儿的?若是一伙儿的我又何必再来问你?不是我说嘴,以姐姐现下的模样,谁都能让你就范!我无需多此一举再来骗你。”

  即使心绪动荡,吴征还是迅速捉住了其中关键处。自家既未透露蛛丝马迹,玉茏烟忽然态度大变定然是经历了什么事情。天泽宫人迹罕至,除了自己以外应该还有旁人来过,且缘由与玉茏烟配置的药物有关,否则难以解释。

  “如果不想我们都出事,姐姐一定要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事情都已发生,再说一遍与我听又有何妨?”

  “呵呵,好啊。”玉茏烟仍是不信,但吴征的话也不错,遂道:“你上回来的第二日入夜,我洗漱刚回,那里就坐了一个人。我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也不敢去问仆妇。”

  “他?”吴征皱了皱眉头,后宫里的男子可不多见,像自己一样胆大包天又不得不来天泽宫的,实在想不出还有谁。

  “男子。”

  “是寻常男子还是……额……太监?”

  “我不知道,声音像是直接传到我的耳朵里,若有若无,我听不出来。”玉茏烟续道:“他问我当年下的药是什么配方,呵呵,你还装傻么?”

  “什么?当年下的药?那是什么事情?等等等等。”吴征脑子里一团乱麻,抚着额头思虑一番道:“传音入耳,好高明的内功!那个男子什么模样?多高?是胖是瘦?可有什么特征易辨识的地方?”

  “很高,身形我也不认得,但是他头上戴着副面具。你真不认得?”玉茏烟见吴征实在不像作假,此前所言若是认得,也确无必要再问这些无聊的问题。

  “什么?”吴征大吃一惊,拉起玉茏烟的手道:“姐姐,此事非同小可,你好好回忆一下,那副面具是什么样子?”

  “我记得清清楚楚,一张鬼面,很淫邪,舌头长长的从嘴里伸出,又在嘴角勾起。”

  “像舔起嘴角的垂涎那样,对吗?还有四颗獠牙,你细细地想一想。”

  “没错。呵呵,你果然还是认得他!”

  吴征没有心情争辩,转念一想又安抚玉茏烟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回了成都之后,曾与你说过要去剿灭一帮贼党?这张面具我见过的,正是贼党首脑,当时曾偷袭我不成!此前种种线索我已有猜测他是朝中臣属,现下一看他居然出现在这里,果然如此!”心中再怎么惶急也得按捺住,玉茏烟信任感已失,她说的事情又至为关键。吴征第一次深恨自己怎么不会离幻魔瞳!

  “贼党首脑是朝中臣属?还能进入后宫?你真是编的出来。”玉茏烟嘲笑一声,一副你继续做戏的模样。

  “也有可能是后宫的太监!姐姐别奇怪,现实往往比故事还离奇,姐姐情愿枯守宫中不愿随我离去,说出去难道就有人信了?”吴征正色一语直击玉茏烟内心,又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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