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船行中流·引君入彀

他们说了不算,陛下说了才算。现下最重要的便是陛下怎么看这件事!他若铁了心要按死咱们昆仑派,顺水推舟一巴掌把我拍下来,谁也没有办法。”

  陆菲嫣不住抿着香唇,眨巴着媚目,沉吟片刻道:“陛下当知谁能办实事,谁又是奸佞小人,涉及贼党事大当委重责于贤臣才是。”

  “咱们这位陛下心思深沉,谁也猜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常理而论之事到他身上可就未必了。”吴征苦笑一声道:“无论我怎么猜测盘算,都觉得猜不透。”

  陆菲嫣探指在吴征唇上一按正色道:“你说了三个【他】字,不可再说!若说顺了漏出嘴去可是天大的罪过。”

  “好,我答应你。”吴征略一错愕后笑得极为开怀,搂着陆菲嫣狠狠一阵亲昵,趁着恩爱正笃之时道:“近日我会寻个得宜的时刻,将你我二人之事告知雁儿。”

  陆菲嫣无论美貌与家世均不逊韩归雁,且年龄大了些还沉稳许多。只是她的身份太过特殊,解除婚约之后两人也只能做一辈子的暗中情侣,至多也是在内宅里举行一个保密的婚礼。因此吴家的大妇始终当是韩归雁!

  “为何突然这么想?”

  “山雨欲来风满楼!既然已成定局就该彻底稳定下来才是,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平,我不想凭空又生出什么意外变故或者别扭来。何况,迟早要说,不如早些说了。”

  “嗯。”陆菲嫣满面红霞,居然还十分紧张,柔荑攥着被角不住揉捏。

  “安心,雁儿大气得很,最多和你一样嘴上说我两句,绝不会不同意。到时候我乖乖地让她说就好了。”

  “这么大气?那……以后若还有旁的女子要来,雁儿是不是也就说你两句就算了?”

  “哪有什么旁的女子?”看陆菲嫣忽然撅唇蹙眉一副幽怨至极的样子,吴征失声而笑,又恍然大悟,一时傻愣愣地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这个迭轻蝶!”陆菲嫣又羞又恼,情知爱郎已猜中自家小心思,索性恨声埋怨起来。

  怪道陆菲嫣忽然提起什么旁的女子!吴征的心思可没有女儿家的细腻与刁钻,今夜看了场春宫戏也不觉有什么。可到了陆菲嫣这里就是了不得的大事,原本珍而重之,一段与吴征独有的经历被人偷走了一半,实让她怨声载道大为不满!

  “纯属意外。”吴征又好笑又感动,也是抓耳挠腮一脸蛋疼之色:“这女娃子已是彻底放开了,不顾廉耻只寻肉欲之乐,还采补男子精气增进修为,我也想不到啊!”

  “你不是饱读诗书见多识广么,猜到又有甚么稀奇?我看多是对人动了什么歪脑筋,故意带去看了一场春宫,好又施展各种手段骗人家女子坠网!哼!”陆菲嫣大发娇嗔,看样子恨不得在吴征身上咬上几口才消心中之恨。

  “我……作茧自缚!作茧自缚!”吹了个牛皮居然也能现世报,还来得如此之快,吴征瞠目结舌,想想也觉好笑。

  “被人家说中了坏心思,没话说了吧?”陆菲嫣一把抓住吴征袭向胸前的魔手,居然断绝了百试百灵的一招,正色道:“今夜休想!好生安歇,天明了还有许多紧要正事,万万莫要掉以轻心。明晨你不宜露面,雨霁山那里我替你去缓上几日。”

  吴征心中感动万分。

  陆菲嫣使着小脾气只是发泄不快,正事却不曾抛去了脑后。这般女子发起性子来只增可爱,半点没有撒泼的让人厌烦。吴征将她抱起放在身边侧睡好,双臂穿过肩颈与腋下环过抱紧了两团丰腻乳肉道:“可舒服么?”

  “舒服!”陆菲嫣光洁的后背往吴征胸膛上靠了靠,微微扭着螓首以抵挡颈后男儿呼吸带来的麻痒。

  “今夜且放过你,下一回决不轻饶。恩,你抵不过时可以让雁儿来帮忙了……”吴征倦之已极,梦呓般的声音越来越低迷迷糊糊地睡去。留下陆菲嫣圆睁媚目又羞又怕,可一想韩归雁高挑修立的英武身姿,若是于自己一同赤裸于床,又是何等的风光旖旎。

  ……

  鸡鸣三声,天又黎明。

  平日醒觉的吴征吴征酣睡不已,陆菲嫣滑脱怀抱轻手轻脚地起身离去。夫妻情侣之间相处亦有分工,吴征放开胸怀养足精力,以应付白云书院连篇累牍的围攻,同样重要的雨霁山会盟则需身边人维持住局面。

  吴征睡得很香,待他起身洗漱之后来到书房,案头上已堆了足有一臂高的纸页。看他愣愣地眨眼又呆滞的模样,祝雅瞳心疼又好笑道:“你倒是安心睡得日上三竿才起。”

  “那帮书呆子这么快就搞出事来了?都是骂我的吧?”吴征纠结了片刻,终究决定先吃早饭而不去看那些恶心人的东西,以免影响了胃口。

  “嗯,花样百出,有些倒是文采斐然。莫不是白云书院拿这事做了考证儒生学业的试题么?”祝雅瞳揶揄笑道,若非是心疼自家宝贝儿子实在辛苦,只怕已前仰后合。

  吴征往嘴里扒拉着鸡丝姜粥,不服气道:“比我还文采出众?”

  “那自是比不过了,唔,也不好说。诗词那是没得比,可做文章就说不准了。”祝雅瞳强抑笑意,面色忽转寒声道:“尤其那个张彩谨,能做书院首徒肚子里还是有些墨水,哼哼,怕是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吴征茫然抬头左右张望,不明清晨阳光正好,暖意融融的屋里为何突然阴冷,而一闪而过的杀机恨意又来自何方。屋内只有祝雅瞳,左近也不会有人,吴征终于确认之后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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