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此间一途·天似囚笼
想听,得,走了!”
“什么?且慢!”瞿羽湘急忙睁眼见吴征起身要走,一时竟忘了身上伤痛奋然伸手要拉。这一下用力极大猛地扯到伤处,登时发出一声痛呼。
吴征心知雁儿二字对她是百试百灵,也想不到能如此激动,回身时已闻扑腾闷响。原来瞿羽湘发力时竟连上身都已探出床沿,以她目前伤势之重全然支持不住,竟从床上滑落下来,额角重重磕在地上。
“你不要命了?”吴征怒骂一声,又好气又好笑,亦感这一份爱意情真意切。
剧痛与脱力让瞿羽湘气息奄奄,吴征揽住她肩头轻轻一提放在床上仰天躺好。见她疼得牙关打颤,肩头的伤处又渗出汩汩血迹。
祝雅瞳赠与伤药后并未讨回,余者正是要给吴征使用。吴征伸手解开瞿羽湘肩头绷带结扣,她娇躯一抖又是挣扎要起。
“你再乱动一下或是乱说一个字,我即刻掉头便走,休想我再说半个字!”杀手锏一出,瞿羽湘虽极为繁恶他靠得太近,也只得闭目强忍,再不敢动弹一下。
吴征七手八脚地解开绷带重新敷上伤药,口中絮絮叨叨不断:“好端端一个美人儿,喜欢你的男子不少罢?偏生要喜欢女子,暴殄天物!一身脾气又大又臭,本官倒了八辈子霉碰到你个脑子有毛病的。想要本官的命,本官还得巴巴地受人之托给你治伤,娘的还不领情。真想一掌劈死你一了百了。”
瞿羽湘被他骂得惨烈一句话也不敢回,气得七窍生烟,只是吴征这一打岔,肩头绷带扯开淤血重又撕裂伤处的剧痛倒轻了不少。
一摊子处理下来,吴征也冒了头汗,索性一屁股坐在她身边,肆无忌惮地打量尚未盖上的肩颈。女捕快向着公服也掩不去骄人身段,近距离观瞧下只见肌肤欺霜赛雪白得几乎透明,平躺着亦傲然坟起的胸脯极为豪阔,即使一身血污又脏又臭,丽色仍拔群出众。
“现下能不能好好说话?”吴征冷然问道,见瞿羽湘依旧闭目不言,无奈敲了敲额头道:“本官问你,你就答。”
“能!”瞿羽湘又气又恨,几从牙缝里迸出字来。伤痛时虽气急攻心,也记起吴征机变百出,虽心里死不承认,实则对他所言的方法万分期待。
“成!方才的要求依然做得数,别和本官甩脸色!”吴征警告了一句,才缓缓道:“你喜欢雁儿本没有错,错就错在有了非份之想。这个错怨不得旁人,也影响不到旁人,唯独倒霉的就是你自己。你且想想,其一,雁儿已钟情于我十分相得,你现下想介入谈何容易?其二,你又与雁儿一般时女子之身,大违世间常理。莫说什么你是,雁儿可不曾对女子动什么情欲之念。二者相加,难上加难,是也不是?”
“是!”
“那便是了,你说什么想嫁与雁儿做她的妻子,那是想也休想……”
“你方才说教我的……”
“本官说完了吗?老爱插嘴!本官方才说教你,教你什么?”
“教我……亲近雁儿!”
“是了,本官说的是亲近雁儿,可没说教你做她的妻子。本官向来不打诳语,你莫要胡乱怪罪。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只是想亲近一番,还是必定要做她的妻子?”
瞿羽湘闻言顿觉失望,心头也迷茫无比。她单恋韩归雁之情向来深埋心底,从未如今日一般开诚布公地谈论。吴征之言虽难以接受却又字字属实,这一份情感不仅错漏百出,连自身也不明白想要什么。必定要做她的妻子?那是最好!只是想亲近一番?退而求其次也是心中所望。
“我不知道!”
“呵呵,本官就知你不知道。你可想清楚了,若是必定要做她妻子,那是想也休想,若只是想亲近一番,本官倒有个办法。有,且仅有,唯一的办法!”
“是什么?”
“行,你现下闭嘴听我说完!”吴征厚着脸皮细说一遍,瞿羽湘听得目瞪口呆,眼里射出的难过反胃与鄙薄之意一览无余。
“我知道你很生气觉得我心怀不轨有意为之,甚至趁人之危不是君子所为。然而你没有资格生气,现下的局面是谁人造就?一时冲动的可不是我!我一直想找机会杀了你永绝后患,你当很难么?且你犯下大错,当知你一人担不起,连云龙门十有八九也要遭殃!偏偏你又救了雁儿。咱俩掉个个儿,你当如何自处?”吴征靠在床头寒声道:“你长得虽不错,比起雁儿可差了些,性子我也不喜。务须自以为奇货可居,于我而言你的美色可有可无。只不过是你救了雁儿,我替她考虑不得不找一条保下你命来的办法。有,且仅有,唯一的办法。你光顾着生气,可曾冷静想想除了你那异于常人的变态癖好,这法子哪一处不是两全其美?至于你不好接受也罢,觉得恶心难受也罢,我只想告诉你,世上没有任何事可凭空而得,你久在京兆府当差不会这点道理都不懂罢?”
“这事不忙,好好养伤莫要作践自己,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雁儿会很伤心。”一言而毕,吴征跳下床头也不回地离去。
……………………………………………………………………………………………………
皇城里金銮殿,秦皇高坐龙椅俯瞰众生。随侍在旁的中常侍屠冲不时提笔记下群臣的议论,年事已高,无论是秦皇还是他都觉日渐力不从心,若不落于纸面已常有疏漏之事发生。
一名小黄门从侧门入殿,远远朝屠冲打着招呼,状甚焦急。屠冲忙上前接了奏报迅速通览一番,面色丕变。此事来得又急又突然,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