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太后纤指柔 知公桓荆州



    “将军何志?”

    莘迩慷慨激昂,大声地说道:“臣之志,就是把图中白为底色之地,一点点、一点点,把它们全都抹红!把这些咱们华夏先人、把这些咱们祖宗的所居之地,全都光复!把这些地方的我华夏生民,全都救出水火,给他们再造一个朗朗乾坤!”莘迩这话是他的真心话,说到动情处,他第三次的下拜在地,这一次是他主动的,他说道,“大王,此便是臣之志!”他问令狐乐,说道,“大王,臣的志愿,大王知道了么?”

    “将军此志,壮哉!孤知道了。”

    “大王,你真的知道了么?”

    “……知道了。”

    ……

    行出宫去,在王益富卑躬屈膝的陪从下,过了宫渠,莘迩上到车中。

    临离开之前,莘迩掀开车帘,向巍峨的四时宫城又望了一眼。

    王益富说道:“莘公,有什么吩咐么?”

    “调你服侍大王的令旨不日就下,你好生当差。”

    “是。”

    莘迩对王益富其实没有什么吩咐,但他心中却有所思。

    他望着四时宫,想道:“乐儿真的知道我的志向,明白我的意思了么?”

    车帘放下,车厢中变得幽暗。牛车碾着积雪,依然吱吱呀呀的,回莘公府去了。

    ……

    几天后,迁王益富为宦丞,掌领令狐乐宫中宦官的旨意下到,王益富欢欢喜喜地上任不提。

    又数日后,高充出使归来。

    与秃发勃野一般,高充也是刚到谷阴,就马不停蹄地到莘公府,晋见莘迩。

    莘迩亦如对待勃野,在堂门口相迎,把住他的手,携他入堂。

    高充试图挣开莘迩,想要下拜行礼,莘迩笑着把他拉到榻前,叫他坐下,说道:“君长,你是我的故吏,今又为国出使,不管从你我情谊,还是从你的为国不辞辛劳来讲,都不必多礼。”

    “明公厚爱,充惭愧。”

    莘迩回到己榻坐下,笑道:“我已接到你提前送来的禀报,你此次出使,代表我定西成功地与桓荆州达成约定,蒲秦如犯我秦州,桓荆州就发蜀中兵助我,这是大功一件,你惭愧什么?”

    “充能为国与桓荆州定下此约,非充之功,实是赖明公之威德也。”

    “哦?赖我威德?君长,你这叫什么话?”

    高充原本相貌白洁,是个仪表风流的士人外表,连着出使了几趟,现在搞得又黑又瘦,直如莘迩帐下一兵,然而精神头不错,他说道:“明公有所不知。充与桓荆州定约成后,还陇之时,习山图送充於道,他私与充言,桓荆州这次肯与我定西结定此约,不仅是为了不使秦州王土再陷氐胡,亦是因敬重明公的威德,期望明公能够牵制住秦虏的精锐,以助他收复洛阳。”

    雉县,已经被桓蒙打下,抢攻雉县的秦兵,也被他击退了,但是一来天气越来越冷,二来,邺县亦已归秦,是以他没有紧随着就进兵洛阳,目前屯兵於雉、宛。

    莘迩略作忖思,便就明白了习山图这个明明对自己没多少好感的人,为何会对高充说这些私底话的缘故,摸着短髭,笑道:“君长,习山图给你说的这些话,料是出自桓荆州的授意吧。”

    “明公英明,充也是这么认为的。”

    “这么说来,邺县虽然已为蒲茂所破,桓荆州却还有意攻打洛阳啊。”

    “明公,习山图对充言道,桓荆州帐外值宿的亲兵,屡於深夜,闻其帐中呼‘洛都’!”

    莘迩闻言,由衷赞佩,说道:“桓荆州矢志不忘,北复洛都,可慷可慨!”

    “是啊,明公。习山图说,桓荆州醉后,尝与亲近属僚言说,神州不复,愧为人臣!又说,天下之大,虽英俊千万,然将来可光复神州者,唯他与明公二人也。”

    “桓荆州太高看我了!”

    “明公在我定西,自秉政以今,往观明公行止,无不公而忘私,往观明公历政,无不是为了富国强兵,明公所以如此为者,充知之,正是为了光复中原。充以为,桓荆州与明公虽相见仅有一面,知明公者,却桓荆州也,充亦以为,神州若果可得光复,必明公不能!”

  &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