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平地等波澜

议丘珏贪墨了银子被弘治爷晓得了,惹得先皇不满,刘文泰就找到我说借贵人生病之机进药以此固宠,我就鬼使神差的听了他的。”张瑜叫着撞天屈。    “你……”刘瑾恨铁不成钢,“咱家看在同乡份上让你掌管御药房和太医院,你却为了点银子……,你也配是陕西人!”转身就走,听得背后张瑜惨叫,看着周遭宫人或惊恐,或愤怒,或不屑,甚或有的物伤其类,刘瑾拉紧了身上的猩红大氅,缓缓吐出几个字:刘—文—泰!    ************    虽已到了巳时,天色仍是灰蒙蒙的,朔风正紧,驿道上一个人也没有,一个老驿卒烫了一壶烧酒,就着两碟小菜,自得其乐。    这驿差弁卒终日奔波辛苦,每日所得银不过二分,听着虽不多,除却一身衣食尚够八口之家嚼裹,实打实的公务员铁饭碗,后来崇祯皇帝诛灭魏忠贤,被东林党忽悠着撤了东厂和各地税监,等国库见底时候反应过来想再派人出去收税,被东林大佬连口喷了一脸与民争利,没办法,没本事开源就只能节流,索性裁撤驿卒,于是一个李姓驿差丢了工作,一怒之下自主创业,若干年后把自己老板逼得上吊,完成了大明版的屌丝华丽逆袭。    老驿卒“呲溜”又干了一杯酒,嘟囔咒骂这鬼天气,怕是要下大雪,忽听得有人进来,抬头看是两名解差风尘仆仆,手里拎着哨棍,还各拿着一扇枷锁,其中一个喊道:“赶快安排房间,让爷们歇歇脚。”    “得嘞,马上给您安排一间。”老驿卒麻利的站了起来应和道。    另一个不满意了,“不长眼啊,安排两间,我们哥俩一间,这位爷一间。”    老驿卒错愕的看着二人身后身穿囚衣的刘文泰,“这是流犯啊?”    “让你安排就安排,哪那么多嘴。”随后换上一副笑脸,“刘爷,天色不好,咱就在这歇息一阵子,等这阵风雪过了再上路,您看可好?。”    刘文泰点了点头,随口道:“二位,咱们还没出直隶,这样招摇不好吧。”    “瞧您说的,闵尚书交代一路上好好照顾,哪个多嘴我们哥俩把他蛋黄子挤出来下酒。”说罢那解差恶狠狠的看向那老驿卒。    驿卒人老成精,岂是没有眼力见的,当即装作没见安排好房间,请几位入住歇息。    寒风凛冽,吹动窗棂,发出“古达古达”的声响,刘文泰站了起来,看向窗外,神色不宁,“午时快要到了……”    一辆囚车缓缓驶向西市刑场,高廷和披散着头发,没再哭泣,嘴里神神道道的念叨着什么,一直到了刑场,验明正身,一身红衣的刽子手掀起他的头发,露出脖子,他忽然仰起头来,大声吟道:“酌酒与君君自宽,人情翻覆似波澜。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先达笑弹冠……”    刀光起,人头落……    刘文泰看着天色,叹息一声,“高兄,对不住了。”转过身来,身后桌边不知何时坐了一人。    先是一惊,待看清来人刘文泰随即笑道:“您老怎么来了?”主动上前帮其倒了一杯茶,那人看着茶杯并不答话,眼神中一缕寒光扫过。    两匹快马疾驰而来,来到驿站处勒缰而住,白少川一蹙眉,“有血腥气。”    丁寿与他立即下马,一进驿站便看到那老驿卒倒在地上,丁寿低下身子探其鼻息,了无生机,唯尸体尚有余温,白少川从屋内走出,摇了摇头,“刘文泰和押解他的解差都死了。”    缓缓站直身子,丁寿道:“都是被一掌击碎内腑一招毙命,行凶的是位高手。”    “如今这案子活口都没了,还能有谁能知道点内情。”二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教坊司”。    ************    教坊司隶属礼部,始建于唐代,又称教坊,是朝廷的礼乐机构,奉銮之下设左右韶舞,左右司乐各一人管理,朝廷大礼所需乐舞都由教坊司提供,其所辖乐户分妓家和乐家,都属贱籍,哪怕以前官宦世家,贵为王侯,一入教坊,世代为娼,当年靖难之后,便有许多建文遗臣家眷被贬入教坊。    直到宋元,教坊司所辖官妓尚有服侍官员饮宴的职责,待宣宗皇帝开展扫黄运动,禁止官员狎妓,这些官妓便开始转向民营,面向社会开放,官员们有火没处撒,在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推动下,除了自家豢养歌姬,还催生了另一职业,相公堂子开始兴起。    如今华灯初上,教坊司各处行院丝竹阵阵,已到了迎来送往的时辰,一处院落内,一个身穿皂衫,头戴绿色角巾的汉子冲着一个四十余岁的妇人道:“怎么回事谭婆子,她还不松口?”    那妇人徐娘半老,姿容秀美,略施脂粉,身上穿的也是粗衣布衫,陪笑道:“臧头儿恕罪,这姑娘性子烈,逼得太急了怕是要出事。”    “少他娘的来这套,三贞九烈的爷们见多了,耽误今晚上接客,你也是知道这里规矩的。”汉子恶狠狠道。    妇人吓得一哆嗦,连连点头:“臧头放心,误不了您的事。”    这时前院有人喊道:“臧头,前面有大爷点了您唱曲,妈妈叫您快点诶。”    “知道了。”汉子啐了一口,暗骂:“成天就知道催命,老子臧贤也是戏台上响当当的名角,跑到婊子窝里受这份闲罪。”骂咧咧的向前院走去。    见那汉子走远,妇人叹了口气,端了些酒菜推开一扇房门,走了进去。    房内一名妙龄女子伏在桌前掩面而泣,听得房门响动,吓得一下跳起,那胸前丰盈跟着微微颤动,待看清进来的同是女子,才手抚高耸胸脯,长出口气。    “高姑娘,先用点饭吧,别亏了身子。”妇人劝道。    冷哼一声,女子扭过头去。    叹息一声,妇人将托盘放到桌上,在女子身边坐下,“高姑娘,既入了教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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