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夺珠

前男儿,见其眉轩目秀腰挺背直,嘴角含笑地立在那里,却自器宇非凡,不由暗暗称奇。

  “在下原在阁山灵宝宫修行,恩师抱雪真人。”小玄胡乱道。

  “难得。”百宝娘娘点点头,灵宝宫乏善可陈,对宫里人亦不便多问,转对女儿道:“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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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坠星岭高处。

  岭坡上,原本茂密的林木几乎给砍伐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遍野的帐篷及木棚,在一堆堆篝火旁,挤满了残兵败将,人人目光呆滞神色黯然,摆放身畔的兵器非折即损,衣甲上沾染着浓淡不一的血迹,触目惊心。

  “爹爹在哪里?”雪若问,心中越发忧急。

  百宝娘娘没有回答,只把两人带到一座最大的营帐前。

  营帐外或坐或卧着许多将领及守卫,见了百宝娘娘,纷纷起身行礼。

  小玄见这些人亦多多少少负了伤,且都面带倦色,但从那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气魄与威势看,便知他们是身经百战的将士。

  三人进入营帐,内里还有数员大将,正守在一张简易的床榻旁,见百宝娘娘进来,亦皆起身相迎。

  “夫人辛苦,将士不力,又劳夫人亲自退敌。”为首一将愧色道,其余几人也皆满面歉疚。

  说话的是个相貌清雅的中年将领,名叫奚舜卿,官拜功曹参军,行事干练足智多谋,已追随程兆琦多年,战功赫赫。

  “这些天来,连番恶战,全仗大家浴血拚杀,方能坚持到今日,诸位将军不必负疚。”百宝娘娘道,说着把女儿向众将引介,生怕众将惊讶,只简略道:“此乃小女,专从玉京为元帅送回天灯而来。”

  众将纷纷回礼,大喜道:“宝灯到了,必同往时一般,元帅愈复可期!”

  程兆琦有五位夫人,只排序次不分正偏,子女众多,众将无一想到来的竟是帝妃。见雪若与小玄神貌不俗,皆忖多半同元帅及几位夫人一样,亦为仙道中人,虽是如此,也不禁暗诧他们是如何冲过重围的。

  百宝娘娘续道:“回天灯既到,妾身今晚要为元帅施法疗伤,诸位不必再守此处,都请回帐歇息吧,明日多半还有恶战。”

  众将听了,遂躬身告辞,一同退出帐去。

  百宝娘娘待众将出帐,方把女儿同小玄引到床边。

  雪若低呼一声,身子不住轻抖。

  小玄凝目望去,不由大吃一惊,只见床上那人白发稀疏,眼眶深陷,气若游丝地躺在那里,已深陷昏迷,哪里还有丁点皇朝栋梁大军统帅的影迹,分明是个行将就木奄奄一息的老人。

  “爹爹怎会变成这样?”雪若扑跪床边,抚抱着被褥泪如雨下。

  百宝娘娘长叹一声,半晌方语:“那夜遭伏,大军陷入重围,云州兵显是盯上了你爹爹,四面八方潮水般掩来,虽有众将拚死相护,你爹爹仍多处受创,但均非致命之伤……”

  雪若抑声低泣。

  百宝娘娘继道:“拚杀至后半夜,各部伤亡惨重,但总算打开了个缺口,你爹爹率军冲出,没想这时来了个恶魔,倏从空降,你爹爹猝不及防,终遭毒手,天灵中了一杖。”

  “那恶魔是谁?”雪若颤声问。

  “不认得。”百宝娘娘摇摇头,道:“之前两军对垒数月,那恶魔从未露过面,只听敌军当中,有人唤他世尊大人。”

  小玄同雪若猛然想起,在南宫阳营中,曾听见过这个称呼。

  “那恶魔的样子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百宝娘娘闭目道,“他额心生着一只邪眼,能勾魂魄,手执一杖,杖首是一对黑焰缭绕的日月。”

  “三只眼?”小玄心中大讶。

  “后来呢?”雪若问。

  “那恶魔吃了我一记心意斩,乱中走了。你爹爹支撑不住,率部在这坠星岭上据险相抗,当夜伤势便开始恶化,每天都以数月甚至数年的速度老去。”百宝娘娘望着枯槁如朽木的丈夫,眼底掠过抹浓浓的哀伤。

  “娘亲可查出是何邪术所为?”雪若道,俯下身捡起掉落枕边的一缕白发,凝目细观。

  “今趟的伤着实诡异,我已试过许多丹药,皆尽不见效果。”百宝娘娘摇了下头道,面色无比凝重:“我只怕那恶魔手中之杖,是……是……”

  “娘,是什么?”雪妃心中一紧。

  “是那传说中的恶宝。”百宝娘娘沉声道,“巫帝曾有一杖,名曰——岁月,此宝恶名远播,据传能令人光阴似箭,倏忽老去,中者无解。”

  雪若脸色苍白。

  “只是那恶宝已于巫帝败逃玄冥时丢失,亿万年来从未再现世间,那恶魔之杖,未必是此物。”百宝娘娘凝眉道。

  雪若犹惊魂不定。

  “你师公通晓百家术数,见识广博,倘若他老人家在此就好了。”百宝娘娘叹道。

  “回天灯乃师公所赐,既能吊住魂魄,更有起死人肉白骨之功,定可救回爹爹!”雪若道,话虽如此,心中却无多少把握,因为发生在父亲身上的一切与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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