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鼙鼓动地
p;小玄猛然一呆,但觉这声音像极了水若,只是水若较为清脆,而这声音则偏于轻柔,心中一阵激动:「这个定然就是水若的姐姐了!」
「我不要吃药,我要去园子里摘瓜儿!」另一个女子的声音。
「你喝了药,就带你去园子里摘瓜儿。」柔嫩声音道。
「我不吃,汤好苦,我要找我哥哥!」那女子道。
「乖,你把药汤喝了,我就帮你找哥哥。」柔嫩声音哄道。
「难道是雪妃在哄谁喝药?」小玄心中甚奇,听那女子声音并不像小孩,便走进屋中去看,只见一个背对着自己的盘发女子拿着碗匙,正要喂另一个女子,那女子披着及腰长发,摇着头不肯喝药,眼睛转到小玄这边,蓦地呆住,刹那间猛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声嘶力竭地尖声大叫,疯了似地双手乱抓乱拨,登时将碗匙打翻,药汤泼了一地。
小玄吓了一跳,见背对着自己的女子急转过身,瞧见他顿时一脸惊诧,顾不得身上也给泼了热汤,便去追那逃退到屋角的长发女子,将她的头脸紧紧地抱在怀内,口中连声哄道:「不怕不怕,是做梦!是做梦呢!」
这时「呯」的一声门给撞得大开,两名内相直扑入屋中,疾若电掣,小玄这才发现原来这两名内相身手了得,紧接着阎卓忠气喘吁吁地奔了进来,大声吼道:「什么事?快快护驾!」
其实不用他叫,两名内相已分掎角之势守在小玄左右,四目扫视屋中,手上虽无兵器,然那架子气势,却是渊渟岳峙滴水不漏。
「没事没事!我没事!」小玄忙叫道,生怕那两名内相就要动手伤人。
「冰儿,快带她出去,莫要惊扰了圣驾!」那盘发女子朝吓懵的小宫娥沉声喝,背对小玄四人,将怀中的长发女子交到小宫娥怀里,小宫娥便战战兢兢地将那长发女子紧紧地扶抱住,一步一步地挪了出去。
小玄只道是面上的七邪覆惊吓着了那长发女子,心中万分疚歉,却苦于不能除下。
阎卓忠却是皱眉盯着那冰儿扶抱着的长发女子,一脸疑色,只因背对着,没能瞧见脸面。
那盘发女子待冰儿将长发女子扶出屋,方才上前两步,朝小玄曲膝跪下,叩首道:「未知圣驾降临,惊扰了陛下,贱妾罪该万死!」
小玄心中几顿,只瞧一眼,便知这女子必定是水若的姐姐无疑,眉目活脱脱跟水若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那肌肤果如皇后所说,白得如酥似雪,顶上长发盘起,只用条帕子松松着挽着,蛾眉轻凝清丽极绝,心中几乎痴了。
他猜得没错,此姝正是奉天候之女,程水若的胞姐程雪若,未给打入冷宫之前宫人皆称之雪妃。
「请陛下赐罪。」雪妃跪着又道。
直至这时,小玄方才回过神来,道:「快起来!」急忙去扶,却见雪妃身子微微一缩,似乎不愿给他碰着,心中一怔,便讪讪地收回了手。
「谢陛下。」雪妃道,自个儿站起身来。
小玄悄忖:「晁紫阁肆杀忠臣,不但不肯听劝,反而将她打入冷宫,她心里边定是十分介怀。」
阎卓忠在旁察言观色,便知这雪妃早晚重新得宠,遂把「才人」二字换了,满面堆笑道:「娘娘,皇上今儿是特意过来看你的。」
「贱妾乃是罪妇,岂敢有劳陛下探望。」程雪若只淡淡道。
小玄满怀歉意道:「我不请自来,适才惊吓了那……那……」
雪妃立道:「适才那个小娥,原乃官宦人家的女眷,因罪没入宫中为奴,此前分派在贱婢身边,原本甚是温顺聪慧,后来不知怎么就患了心疾,胆子也变得忒小,贱妾见她可怜,便一直留在这里,没想今日惊扰了陛下。」
「没有没有,是我惊吓着她了。」小玄忙道,心中越觉亲近:「姐妹俩都是同样的热心肠!」
阎卓忠眼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疑色。
小玄瞧瞧四下,忽唤道:「阎公公。」
阎卓忠忙应:「陛下有何吩咐?」
「那个……枕雪阁现下可还空着?」小玄问。
「枕雪阁现下是林美人住着。」阎卓忠微怔了下,心里道,这不是当日你亲口让林美人搬进去的吗?
「你安排个地方,让林美人搬出去,这边太过简陋,把那枕雪阁换回给雪妃住。」小玄道。
「这……」阎卓忠愣住,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雪妃已抢着道:「谢陛下美意,只是贱妾已在这儿住惯了,就不必再折腾了。」
「她依然在生气,不肯领这个情哩……」小玄心道。
阎卓忠悄吁了口气,心中懔然:「皇上竟然如此宠这雪妃,定是为当日将她打入冷宫之举大生悔意了!」
「那……这里需要什么,你只管告诉阎公公。」小玄只好道,转对阎卓忠道,「这边缺少什么,但凡雪妃说了,你便只管照办就是。」
阎卓忠连声应喏。
「多谢陛下,贱妾这里不缺什么。」雪妃却淡淡道。
小玄想了想,忽然对又对阎卓忠道:「对了,那个江应存还在牢里么?」
「是在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