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咄咄逼人

朽早已瞧不顺眼,待会若是场上遇着,便将那犬儿宰了。」

  右下席上的逍遥郎君则悠哉游哉地掠了一眼皇帝,若有所思。

  三首犬一步步朝逃开的蜈蚣逼近,它体形虽巨,但与蜈蚣相比,却还相差极远,然于此际,巨如大蟒的蜈蚣竟而收蜷成一团,通体战抖个不住。

  陆安清面色大变,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拂尘连连挥动,却见蜈蚣只在原地哆嗦,竟似乎连逃走的勇气都没有。

  巨犬忽然立定,三首一仰,齐朝蜈蚣怒吠,台上众人心魄剧震,甚有数名宫婢内相软下身去,蓦见蜈蚣浑身剧颤,巨躯竟然左曲右折变了形状,众人尚未瞧清,已见蜈蚣化做了棵丫丫叉叉的老梅树。

  小玄恍然大悟:「原来这道士并非修炼恶物,只是拘役梅精幻化蜈蚣,以凶厉之形与人博击!」

  陆安清急挥拂尘,梅树如人爬起,欲往场外逃去,贺天雕嘬唇一啸,霎见三首犬暴起,电光石火间已扑在梅树躯上,嘴噬爪掏,登将之撕成一地碎片。

  小玄瞧在眼中,心底甚是不忍,忖道:「那梅树需得巧遇机缘且至少修炼数百年,方能成精,今日却毁于一旦,委实可怜可叹。」

  却听贺天雕淡淡道:「拘役花木,本是道家清雅妙术,尔却用与炼化恶形,留之不得。」

  陆安清面色铁青,立在场边上怔了半晌,口中连道两声「好」,方才一拂大袖,飞回台上去。

  旋闻北台上殿头官高声道:「荡魔堡贺天雕连胜两场,已入选第二轮比试,请回席暂歇。下面有请签中第四、第五数者报上姓名,入场比试!」

  贺天鹏昂首返回台上,路过龚世弘席前,赶忙收去倨傲之色,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

  「便是二郎真君的哮天神犬,只怕也不过如此!」龚世弘微笑道。

  「不敢,不敢,大人过誉。」贺天雕慌道,回到席中,心中委实得意。

  贺震元不动声色,待儿子在旁边坐下,忽压低声道:「你这孩子,好不懂事,适才在场上可谓欺人太甚。」

  贺天雕怔了怔,小声争辩道:「孩儿原本也不想下重手,只是那两个家伙有心轻慢,这才给他们施点教训。」

  贺震元也不瞧他,微叹了口气:「也罢,今次赌斗,多少是要得罪人的,只是你日后外间行走,须得仔细提防这些交过手的人。」

  邻桌的小玄却是心中惶惶,不觉摸摸腰畔的如意囊:「那三首神犬好生凶狠,看样子蛟龙还真斗不过它哩,接下赌斗,大宝若是与它碰着,只怕凶多吉少……」接又忐忑:「输便输了,可切莫给咬坏才好……」

  接下比赛甚为激烈,胜负咬得极紧,赌斗十余场过后,连胜两场者只有一个,却是琅邪由吾世家的一对兄弟,兄名璟,弟名珏,名号琅邪双璧,两人朕手以笛御驭一对灵鹤,轻松优雅地连败两名对手,也进入第二轮。

  贺震元赞道:「由吾家终于出了人才,这兄弟俩近日风头颇健,诛伏不少邪秽,乃吾同道中人。」

  贺天雕淡淡道:「只祈下轮比赛,他们兄弟莫要与我荡魔堡碰上。」

  小玄心道:「原来是成名人物,难怪如此厉害。」

  此时留在场上的是一名中年方士,乃御甲术大门派天相宗的成名高人,姓钟名晋,号点金圣手,驭控一头通体符文的狴犴铜兽,已干净利落地击败一名对手。

  「金遁系甲兵于五行当中甚强,亦最难驾驭。」贺震元点头道:「天相宗御甲之术果然了得,无怪乎能与天机岛的机关术齐名,此人乃宗主周景元的师弟,修为于门中可稳列前十。」

  贺天雕凝目道:「此人铁定能连胜两场,下轮若是遇着,倒是个对手!」

  但听北台上殿头官高声道:「请签中第一十七数者登场……」声音稍顿,再又提声高喝:「有请东海名士逍遥郎君!」

  旋见逍遥郎君自席上立起,朝天子打了个稽首,携身边一名蒙面丽姬徐徐飞下台来,凌虚御风如若天人。

  天武殿中顿起波澜,三面台上一阵骚动。

  小玄目光给紧紧抓住,瞧瞧这逍遥郎君,再望望那蒙面丽姬,尽觉赏心悦目。

  逍遥郎君朝对面抱拳一揖,微笑道:「大师请了。」

  钟晋神色倨傲,忽道:「听闻上月在迎圣台上,阁下以一机关连胜数场,不知可有此事?」

  「这个……」逍遥郎君道:「当日宴上,大家为的都是饮酒助兴,胜负不必挂怀。」

  钟晋道:「今日之赛,阁下是否仍以当日机关出场?」

  「正是。」逍遥郎君应。

  「那么……」钟晋停了一道:「今日这场赌斗,你我可否加上个小小彩头?」

  「哦,什么彩头?」逍遥郎君含笑问。

  「如果在下胜了,便请阁下身边的这位佳人将面纱取下如何?」钟晋道。

  台上登又骚动起来,小玄心道:「这彩头有些无礼了!」

  逍遥郎君依然微笑:「敢问大师,这是为何?」

  钟晋道:「江湖上隐有传闻辟邪宫无瑕仙子当年出走,乃与阁下有些干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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