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1 章

几个,又都上不得台面,母亲根本瞧不上。说不得是要等几年,等舅舅或是姨母家的小闺女们再大些才好挑选。可她觉得如今已是今非昔比,刘衍不是非得娶个表妹才恰当,她有心提一提这话,不想话头已经错过去了,刚想开口,就见她母亲转过脸来问她话,她只好听着。

  “新上任的御史中丞那个姓吴的,我恍惚听见说是哪个媳妇家的人?”

  潆君笑了一下,似乎想了想,缓缓说道,“似乎是……东宫哪位夫人的叔父吧?”

  元玉的脸色这会已经有些苍白了,期期艾艾地说道,“既是姓吴……想……想来……大约是吴氏吧。”

  下头一个妇人接口道,“便是东宫吴夫人的叔父,姐姐如何才知道?听说他年纪刚到四十,出身呢也不算怎么显贵,就算跟贵人沾亲带故吧,可也不过就是东宫侧室的亲眷,还是东宫侧室一表三千里的表叔。算什么亲贵?再论才学,昔年虽也中过进士,可也只在地方做过小官,才学大小可见一斑。谁知呢,如今一步登天,入了宰辅之列。可见的孔圣人真真说的对,原本就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这说话的便是三皇子刘徽的正妻印蓉。

  一番话说的潆君禁不住笑了起来,抬眼打量印蓉,见她打扮出挑,容貌又十分出众,便是一般的宗室贵女也跟不上她。趁着皇后不留意,一双眸子还满不在乎地翻了个白眼。她上首坐着的元玉本就木纳,瞧着她不受拘束的模样直发呆,越发不知该如何是好。

  偏是皇后这做婆婆的,一向喜欢印蓉伶俐,不但不加管束,在这些媳妇里头反倒偏疼她些。印蓉是楚国公之女,祖母是昭庆大长公主,出身高贵,兼之容貌不俗,颇具才干,自然处处都要压人一头。她那夫君刘徽虽是皇子,却与刘衎刘衍不是一般成色,贪财好色不成器,十分不得皇上皇后待见,平日里还要仰仗妻子在皇后面前的恩宠,时常倒要靠内眷出头。

  皇后听了印蓉裹挟了前朝是非大加讥讽的一篇话,也不曾斥责她,略略蹙眉说道,“虽说内举不避亲,也该怕人说任人唯亲才是,小老婆的叔叔,不用也罢。不过太子一向有识人的眼力,许是这姓吴的当得起`内举不避亲`罢。”

  印蓉微微冷笑,见众人不敢作声,皇后说的也似乎大有深意,益发大着胆子说下去,“那媳妇可说不上来。我一个小女子,漫说是识人的眼力,便是见识也半点都没有。只是从前听人说过御史台的那些大人们是专管着向皇上进言的,甭管对错,只要是他们觉得错了,就可以上折子直陈利弊。母后,可不知媳妇说的对不对?”

  “你说的不错,言官便是如此。”皇后慢慢说道,一面伸手向宫女要茶,慢慢吃了茶。众人只得等着,眼巴巴地看着皇后吃茶,不知底下还有什么话,印蓉更是渴求教诲。

  好容易皇后放下了茶,又说道,“也只有言官风闻言事才无罪。比方说郭世襄吧,从前在御史台的时候,上书弹劾安苏郡王,有些事是有的,有些事是无的。为那些`有`我狠狠罚了郡王,对那些`无`,我虽着恼却也无可奈何,这便是言官风闻言事之权。后来郭世襄不做御史台,给郡王做师傅的时候,他再上折弹劾新法弊端,这就是妄议了。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虽想为他说情,可既是碍于国法,也是后宫不能干政,我也无法。亏得安苏郡王知道顾念情份,去为他师傅求情,圣上又有保全老臣之心,此事才得善终。”

  “原来如此。”印蓉忙说道,“就是说言官便是道听途说也是无罪的,且更要言尽百官所不能言——母后这样解说,当真说的透彻,我等都受教了。”

  皇后点头微笑,说道,“你们虽是女子,夫君却都是国之栋梁一举一动干涉万千,你们又岂能如同寻常妇人一般只知针凿女红?你们的夫君行事偏颇了,你们还要劝着。劝不动的,就来跟我说,老太婆啐他,总要好过惹出大事将来难以收场。”

  众人都起身称是,受了皇后娘娘的教诲。五皇子刘循的正妻刘月苓便顺口感慨了几句郡王爷大有侠义,前番路遇不平便出手搭救,后来又肯为师傅在皇上面前力争,至情至性将来必定更孝顺皇后。

  印蓉重又坐回椅上,正低头理裙裾,听见刘月苓的话就是一笑。待刘月苓的话说完,她接口说道,“弟妹说的不错,可是郡王这么有情有义的一个人,还不是有一起子小人到处编排他?不过这也难怪,人心便是如此,这也算寻常事,咱们再怎么心里过不去,也只得过去。好歹上头有神佛看着,自然看得清哪个有罪哪个清白,好人必得好报。”

  刘月苓听着她这话又像挑唆又不像挑唆,一时解不过她什么意思来,不好就接她的话,只点头称是。

  冷不防潆君公主在上头说道,“天公尚有妨农过,蚕怕雨寒苗怕火。阴,也是错;晴,也是错。老天爷尚且要被抱怨,倘或人有完人,才真奇怪。”

  “正是呢。”印蓉连忙接口,转头望向公主,脸上都是笑。又连忙敛了笑意,换了正色向皇后进言道,“如今正行新政,前些日子御史台多少言官都上折子弹劾新政,闹的纷纷扬扬妇孺皆知。我思量着,圣上如此圣明,行的新政自然是好的——只是朝政的好歹不是我一个妇道人家能说得的,话赶话说到这里,还望娘娘赎罪。”

  皇后点头,“咱们娘们家常说话,无妨,你接着说就是了。”

  “是。”印蓉道,“听说前些日子御史台许多言官都参劾新政,言官风闻言事,自然有人说新政是好,有人说不好,圣上兼听则明自有决断。可是自打吴大人上任,御史台倒像齐了心了,再无一人弹劾新政。娘娘细想,这岂非怪事?只怕这吴大人……”

  她话说了一半,众人但凡听得懂的都有些惧意,这话实在过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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