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候一切都好。可现在呢?二爷脑子就那样了,只好由他吃喝玩乐去。三爷是庶出,四爷只知道娶姨太太,都靠不住。老太爷去的时候把家业传给老爷,老爷只有三爷和您两个亲生的儿子,您这边不撑着点,怎么行?爷您没经见过,家业败的时候,呼啦啦如山倾,任谁都挽不住,不在此刻多做打算,到了那时节,就算是神佛,也无力回天。”
唐翊点点头,这话正碰在他的心上,昨夜太子夜宴上那一番所见所闻又压上心头,“`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都是这个理,我辈当勉力而为,不使后辈空嗟叹。”
“那倒是买还是不买呢?”苏小宛道,“办实事儿呢,破费的是真金白银,爷别跟我拽文的。您是探花出身,您要说起这些话,能不重样说到大天黑,我不考秀才,没功夫听呢。”
唐翊被怄得哈哈大笑,拍了下案头,“买。”
“当真?”苏小宛怔了一下,“爷别是不知道世路艰难吧?那可不少银子。要不您再想想?”
“买。”唐翊又说了一遍,接着说道,“国库现在缺银子,很快就会有旨意围剿那些贩私盐的,至于广招盐商的旨意也不会太远了。告诉赵吉安,把钱先囤出来。”
苏小宛见他如此说,松了口气,“是。”这才突然想到一事,忙去拿开镇纸,取出下头压着的一张知单。
唐翊一眼便看见那知贴用纸十分名贵古雅,接过来一看果然是澄心堂的雪金蜡笺,再翻开看时先看了落款,盖着太子随身的小印。
他拿着那薄薄的一页请柬,有些发怔,出了一会神。
苏小宛立在一边,早看在眼里。
唐翊合上知贴,说道,“难为你了,这些事本该是我操心的,实在辛苦你。”
“这就是外道话了,除了少爷,谁能容我放肆?说句私心话,少爷一切都好,我才有立足之地,我怎能不为少爷分忧?若再说一句实心话,不能知恩图报,我也妄做一回人了。”
唐翊点了点头,“这话不错,我也知道你的心,更知道你的能耐。可惜你生了是个女子,便是先天吃了大亏,不然也可走出这樊笼,与我一同立一番事业。”
苏小宛一笑,“不是这样说罢,我若生为男子,少爷许就真的襄王有梦了呢。”
一句话倒把唐翊说的脸皮发红,羞恼地盯那个这样打趣他竟还能端住一副端庄模样的姑娘。
苏小宛笑过之后又说道,“少爷为何拿了太子爷的知贴,却不赶紧着人回话呢?难道太子爷打发人来下请字儿,爷竟不想去?为何这等犹豫?”
唐翊叹了口气,“你觉得我跟太子来往过密是应当的么?”
苏小宛听了这话,低头想了一阵子,“倒也是,好好的怎么就这样倒霉,竟搅合进皇上家人里边了。可太子器重,毕竟是天大的机会啊,如今皇上可有些年纪了。只是不知……郡王是怎样一个人?若是他把你视作私人,容不得你与太子有交情,可真就白白毁了你了。”
“说到他来,还真有些难看透。从前听人说是个暴戾的无知顽童,谁知见面……不好说,似乎确实如此,可又总觉得不像。昨日相处了一天,渐渐觉得只有些孩子气是真的,可是这人话太少,难看透。”唐翊说道。
“这么说城府很深呢。”
唐翊听了便禁不住笑,“十七岁的一个无知大孩子,哪里有什么城府。跟他同窗一下午,他巴巴的只跟我说了一句,说你绣的荷包好呢,要你给他做个扇套呢。”
苏小宛张口便道,“谁给他做啊,他算什么?”
唐翊笑道,“我没应他。”
苏小宛又说道,“可也毕竟十七岁了呢,少爷十七岁的时候就已经名满天下了。少爷现在也没多大啊,怎么就当他是孩子呢?分明是心里存了好感,偏心之论。少爷要在这人身上耽误前程?”
“可是胡说,他不过是个不读书的暴躁孩子,一无是处,我心里的好感是打哪来的?太子倒是个翩翩贵公子,有些警人的好处。可是难免有些中了书毒,他要做的事未必成的了。前几天我觐见了一次皇后,看她的身体极好,恐怕比皇上的寿数多。太子呢,也知道兵权大半在后族手中,想趁着皇上在的时候限制后族兵权。若不是这样,昨天酒席上太子的人不会一直提裁撤北府军的事。裁撤呢,未必,不过是个幌子,此中真意倒需要格外细品。郡王虽没用,身后却有皇后,有六十万北府军……对了,我忘了公主,还有公主背后的驸马。公主手里等于握着都城一半的禁军,他跟郡王可是一母所生的长姊弱弟,听人说宠起郡王来比皇后还甚。皇后和公主心里能没有打算吗?”
苏小宛生生打了个冷颤, “少爷莫非是说,郡王这里更得长远?”
“不是。”唐翊温和地笑了,看着苏小宛,“六十万北府军不可能全部听命于元氏,更不可能轻易掉头进逼都城,毕竟各地一旦勤王,北府军根本占不住脚。至于公主手里的禁军,能不能握住也在于皇上。现在看起来皇上还是爱重太子,不然也不会让他参政,由着他去培养心腹,更不会由着他去变法。”
苏小宛听到这里只得叹一口气,“真是一团乱麻,天威难测,这京城真不是好地方。若是当时外放了,哪怕只给个县令做,咱们也可悠哉度日,待时局定了再图缓进。不过,少爷若是在郡王这边,他日储君登基必不会再重用少爷,少爷也说皇上仍旧会传位给太子,这么看起来少爷还是得去赴太子宴啊。”
唐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