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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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翊在王府里闹了一天不自在,待师傅说一声散学,他简直急不可待地要离开容易堂。师傅前脚一走,他匆匆跟王爷回了句走,也不看王爷说什么,也没那个心理会,匆匆就出了院子。
院子南边是五间倒座,其中一间做了茶水房,他的长随陆晓带着几个小子都在这里,一天功夫倒是跟王爷身边的下人混了个烂熟,主子们都被拘在屋里听师傅念经,没什么使唤他们的去处,他们趁机还偷摸打了几回牌,互相都有个输赢。见了唐翊出来,忙撒了手里的牌赶出来,因天下着雨,唐翊又骑马,他拿了油衣抖开了就要给唐翊披上。
唐翊一把推开,“这么点雨,穿什么油衣,那东西闷得很。”
陆晓笑着说道,“雨虽不大,淋久了却会湿衣裳,回头着凉,奴才可是要被苏姑娘骂死。要是前几日,爷不穿油衣也不打紧,可昨日苏姑娘随着进京来了,那爷的话可就不能全听了。”
唐翊被气得一笑,说道,“倒是你提醒我了,几乎忘了她在家了。你打发个小子告诉家里一声,就说我约了人吃酒,晚回去一些,叫他们放心。要有事,就到曲院街的李家酒楼或是遇仙正店寻我吧,左不过是在这几个地方。”
他说完,陆晓就干净利落地应了一声,叫上来一个后头跟着的小厮照样吩咐了一遍。到了外头小厮牵出马来,王府的仆人告辞而去,唐翊上了自己的马。
陆晓瞧着他的脸色,说道,“爷今天心情怎么这样不好?”
唐翊心头一震,在马上回头问他,“我心情不好?”
陆晓就有些不敢说了,含糊道,“想来是王爷金枝玉叶的,不好伺候。”
唐翊骑在马上,沉默不语,其实心里开始懊悔了起来。自己怎么就不知不觉在小事上动了气呢,而且还挂在脸上,要不是人说,自己竟还不知。这哪里是个读书明理的人该做的事,更与他素日的志向不合。
往大里说,人人都知道他原是太子看中的人,说句炙手可热也不为过,谁知转眼被拨拉进了安苏郡王这个冰窟窿里,何种情势已不必再多说,他偏偏还露出怨气来。就算安苏郡王人傻些,不理会这些事,其他人也会视他为小人,不堪大用,更不要说上阳宫中作何感想。往小里说,郡王虽然生就个傻大个,可也不过是个孩子,斗鸡走狗五陵年少,不过是寻常,算得上罪大恶极么?他既为王爷入学伴读翰林,不是就该规劝着郡王向学的么,他怎的如此量窄,思来实在才惭愧。
唐翊心中默默想着这些,转眼已骑马出了王府那条街,两边都是民宅,正是外西城最热闹的地方,两边的分茶店,香料铺子,各色羹店酒楼一家挨着一家,向晚正是热闹时候,叫卖声不绝与耳。他下午已经遣人去请过了户部郎官王显钟,两人约好了先到曲院街的薛家分茶,所以这会他从景龙门进了内城。
这是都中第一等的繁华地了,即便天下着雨,街上依旧车水马龙,行人摩肩接踵,唐翊走不多久便觉得满耳呱噪,街上车马多,他又走不多快。可巧迎面又来了一拨贵人车马,来势极快,前头有两个莽汉骑在马上开道,耍着马鞭子吆喝行人让路。这一闹街上霎时乱作一团,唐翊有些看不惯这般做派,带着马要避让开些,谁知擦肩而过的功夫那马车里突然有人大叫“停下”,他模糊听着那嗓音还有些熟悉。
驾车的车夫连忙挽住缰绳,饶是功夫十分熟练,无奈车马去势太急,又跑出好长一段才停下来。唐翊调转马头,瞧见马车上下来一个人来,远远地望了望,就忙忙地往他这边来。来的人生得有些肥胖,挪动得快些就有点喘。他细瞧了瞧,认出是他的同乡,名叫吴士飞。去岁他来都中二人才交友那时,吴士飞还不过是个工部的司员,这几日听说竟转到了兵部做堂官。
唐翊从马上下来,向他拱手笑道,“闻说吴兄高升,这一向穷忙,没顾上给兄长道喜。万望勿怪,哪日吴兄得空,弟要置酒北湖为我兄庆贺。”
“嗐,你我兄弟,说那些外道话做什么。”吴士飞的胖手一把攥住唐翊的手,说是这样说,却禁不住面上放出光来。又扯着他不撒手,生怕他跑了似的,“我的小事过后再说,咱们要乐,有的是时候,倒是今日的酒席才是要紧的。你可知兄弟我今天这一场飞奔,全是为你?”
唐翊被他拉着,脚步只得跟着他走,心里却解不过来。笑道,“吴兄一片盛情,想必是要诓我喝酒去。无奈今日真已约下人了,不如明日我邀上一桌好友陪吴兄痛乐一场如何?”
“甭管约下了谁,今日都不成,兄弟我也就是个代人传话的,还不是东道呢。咱们这里说话不方便,你只管跟我来就是了。”吴士飞一面说着,一面硬拉了唐翊上他的马车。
唐翊没法子,只得苦辞,“实在没法子,这时候王显钟怕是还在薛家分茶店苦等我,兄弟不能言而无信拂人面子。”
不想吴士飞听了倒乐了,“我当你约了谁,这赶巧了,给你省了酒钱。王大人也是今晚的座上客,待会你必见得着他。”
唐翊听到这里忽地心里一动,心里约莫估出了□□分,吴士飞和王显钟不算熟识,不是一个面上的人,能把他们请到一处的必然是高台上的。
他犯了一下犹豫,只是禁不住吴士飞生拉硬拽。所幸本朝并不像前朝一样严禁皇子与朝臣结交,除了太子,长平郡王刘徽也有自己的一班子人。只不过安苏郡王一向不大出来——听说不是在山里打熊就是在府里炼丹,所以结交的人有限,朝廷里即便有什么闲言碎语也说不到他身上。唐翊暗忖一番,自觉无妨,也就随着吴士飞去了。两人并坐一架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