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一晚两次狼
得这是确凿无疑和眼前娇俏少女相差实在太大
他喝了口酒自嘲地笑了下——自己也知道怀疑得无稽不是么?刚才接武威侯世子接风邀约来他是从来不赴宴武威侯世子却暗示他他接待了位贵客正是太孙殿下欲待寻找之人这才引得他心动应约人已经在武威侯府了他胡乱猜测眼前之人干什么
纳兰君让不再问君珂暗叫侥幸偷偷纳兰君让眼神纳兰君让却望她他出神地着那处火光腾跃着欢呼歌乐人影着星花烂漫横光飞射静默不语眼神里浮动着难言情绪
君珂以为他上句羡慕什么平地上喧闹映衬这崇仁宫幽黯冷清这孤寂人着别人热闹就不会心触动?谁知道纳兰君让望了半晌低头喝口酒淡淡道:“升这么大火闹这么厉害万被人改装混进去被杀了人知道”
君珂气得乐觉得和这人真是共同语言她不乐意听见人家尧羽卫不是立即反唇相讥“那是平地四周连树木被你砍光览无余谁能不动声色就接近?何况他们选那地势也是那块位置里相对较高块;而他们似在游乐但是部分人……”
她这里突然警觉立即闭嘴——可不能把尧羽卫日常行事风格傻兮兮抖给这个敌我不明人
纳兰君让转头她眼突然道:“你护着他们他们是你什么人?”
君珂沉默瞬远处烟花未散在夜空呼啸升腾光芒变幻她脸气韵柔和在变幻星彩之下觉得细而温暖让人觉得四周风也轻轻月也静静万物欢喜而心底愉悦
在纳兰君让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君珂突然轻轻道:“朋友”
这两个轻柔如风出口时却似带着力度像扔出了磁石瞬间吸引了这世上所契合磁极
君珂出口这两个时心里也重了重暖了暖
是朋友这异世弱肉强食强权至上她原以为在这里注孤凉除了去拼命找自己朋友再也不会自己朋友然而世事如此变化瞬息未及年她真将这两个出了口
这是幸福不是么?
君珂笑起来眼角弯弯
纳兰君让手忽然颤了颤
他见过君珂发怒、冷漠、恶搞嘲笑诸种种表情却从未见过她这样笑纯净挚诚眸瞳里金光闪似亮人心底
这样笑和刚才那句回答忽然让他不舒服杀杀这满溢欢喜
“我不喜欢烟花”他鬼使神差突然开口
君珂笑意未去偏过头并不生气摆出了副倾听姿态
嗯这人久和人过心事瞧这语气生涩姑娘心情好借个听众你
“姚德妃死于烟花下那年正是元宵皇祖父携众皇子宫眷上城楼与民同乐”纳兰君让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当时其余人在帷幕之后皇祖父带领我父亲和姚德妃在门楼上观底下游龙灯父亲立于皇祖父右侧德妃因为皇后抱病代皇后位置立皇祖父左侧来得好好不知怎父亲下城楼去听燕京提督汇报当晚布防事宜姚德妃正在此时转身为皇祖父奉茶两人相撞德妃跌倒父亲将她扶了起来慌乱之中竟然德妃了陛下右侧”
“然后呢?”君珂听得出神心换个位置也能搞出幺蛾子?又这家伙现在自我介绍身份不过听这口气皇太孙?
“然后父亲离开德妃也发觉”纳兰君让默然半晌接着道“她倚着栏杆见盏梅花灯特别精致忍不住微微探身去就这么探身道烟火平地而起霎那间皇城烟华人人仰首等皇祖父赞叹回首正和姚德妃话时发现她已经倒在地下额头支短箭正中眉心”
君珂叹了口气心皇家生死果然从来是简单事
“皇祖父当然震怒此时才发现太子不在而德妃了太子位置换句话被刺杀原应该是太子?德妃不过是代太子而死?为此皇祖父认为父亲受了惊吓好生对他抚慰然而过天朝中就流传了另个法当时皇祖父那位置在太子和德妃撞后也已经发生了改变那箭原是应该射向皇祖父只是德妃贪花灯探身出去做了挡箭牌而已而当晚京城防卫是我父亲连同兵部和燕京府提前半个月就开始布置切由我父亲负责那些人如果不是太子安排谁能在那样固若金汤防备中飞箭向城楼?”
“糟是被杀姚德妃是姜太后远房侄女皇三子亲生母妃极得陛下宠爱和病弱沈皇后向来水火不容宫中法皇后病弱德妃独大就在等皇后什么时候病死好问鼎中宫如今德妃死和太子牵扯太子是箭双雕在为他母后去除劲敌故布迷阵让人以为原被刺杀应该是他好在将来得手后摆脱干系”
“然后呢?”
纳兰君让依旧什么情绪“皇祖父震怒父亲体弱吓得重病场那是段难熬日子处风传着太子将被废东宫人人自危我当时三岁每晚被叫起来换个地方睡觉我母妃精神紧张抱着我赤脚满宫奔走觉得哪里睡不安经常这么奔就是整夜”
君珂抿酒动作突然停了停
三岁孩子在紧张惶恐低气压里生活所人在等待着噩耗降临将惊恐黑色笼罩在他头顶每夜每夜他会被惊惶宫人和母亲抱起在空寂清冷东宫里急促地奔跑赤脚踏在空旷回廊之上染了尘灰丝带长长地拖曳在身后他在那样晃动怀抱里茫然睁大黝黑眼睛
这是种怎样刻骨铭心黑色记忆黑色不是恐惧身而是恐惧存在那时段无力拯救被动等待压抑
“后来我就养成了这样习惯”纳兰君让是不她将壶中酒慢慢喝了第三口然后喝干端上来另个杯子里浓茶淡淡道“我不习惯在个地方睡整晚那个时辰我就起来换个地方才睡得着”
完他将茶碗酒壶端端正正放好直起身来头也不回下了殿顶隐约听见他吩咐护卫“若燕京府和宫中人来问烟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