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   匡语湉死马当活马医,拿出棉签先给他涂了上去,怕他痛,还小心地对着那一处吹了又吹。

  温热的气息拂过淤青,一阵酥麻瘙痒,宁凛看匡语湉的眼神怎么看怎么柔情似水。

  姚起东搂着江喻的脖子,啧啧道:“看到了吧,就这腻歪样,怪恶心的。”

  匡语湉把药酒抹了,拧上盖子,盯着那淤青,始终不放心。

  “等会儿我们去医院。”

  宁凛不喜欢那地方,想拒绝,一看到匡语湉的眼神,那话又咽了回去。

  他点点头,乖巧无比地说:“好。”

  一旁,江喻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松了一点点。

  姚起东叹气,“兄弟怎么劝都不去,女人一说就答应了。得,兄弟如衣服,不受待见啊。”

  匡语湉知道宁凛的身体不好,年纪不大已经被折腾得差不多坏掉了,她想着上回在医院里见到他的场景,盘算着这次要不带他去做个全身检查先。

  一转头,对上在场剩下两位观众的眼睛。

  匡思敏站在原地,呆呆的,对这个既定事实太过震惊,震惊到表情都麻木了。

  她对着宁凛,轻声说:“大宁哥哥……”

  他能是谁,他还能是谁。

  答案已经昭然若揭,明朗到不需要再去进行任何证实。

  看她姐那心疼样就知道了,这是宁凛啊!

  是她姐心尖尖上的宝贝疙瘩宁凛啊!

  匡语湉几步走到匡思敏面前,她看看徐槿初,再看看自己妹妹,说:“你先和槿初回去,等晚点我再跟你解释。”

  匡思敏眼睛里情绪太满,满到第一时间都没听清她的话。她傻愣愣地看着宁凛,啊了一声,才回神,说:“哦哦,好,好,回去先。”

  匡语湉对徐槿初低声说:“给你添麻烦了。”

  徐槿初摇摇头。

  他也有话想说,但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匡语湉看起来和他以前见过的每个时刻一样疲惫,他忽然就不忍心再往她的心上加负担。

  所以他只是点点头,说了声好,就带着匡思敏走了。

  走出派出所的门口,徐槿初猝然恍惚意识到,其实还是不一样了的。

  匡语湉以前也累,但更多的是倦怠,好像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但她现在的累,纯粹就是生理上的累着了,她的眼神和以前不同了,那股慵懒无为好像从她体内消失了,她从里到外换了个新的灵魂,一下变得鲜活起来。

  他还真没见过打人的她,挺新鲜的。

  可惜了,再新鲜,她也爱的是别人,不是他。

  *

  匡语湉送走了匡思敏和徐槿初,走回派出所,姚起东被派去处理接下里的事情了,大厅里只有江喻和宁凛坐在一边。

  匡语湉走到他们面前,向江喻伸出手,很认真地同他打招呼,“江老师,您好,我是匡语湉,宁凛的……”

  她踌躇了下,思考着形容词。

  江喻很善解人意,没有追问太多,伸手握住了她的右手,向来冷厉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丝真挚的笑,“你好,江喻。”

  中年男人的手掌很宽厚,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他对匡语湉说:“宁凛这孩子很不让人省心吧。”

  匡语湉委婉地笑笑,说:“还好。”

  江喻也跟着笑。他不是第一次见到匡语湉,却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打量她。

  她看起来比他想象的要好看点,也瘦一点,模样就是江南水乡的姑娘特有的温山软水感,眉眼秀丽,乍一看有点柔弱。

  但经过刚才的事,江喻深知,她不是个柔弱的女人,或许外表是,但她的内心绝对不是。

  江喻:“我过两天就要回寮州了,到时候他身边没有人,你如果有时间,能否帮忙多照看着他点,你知道的,他不是个会照顾自己的人。”

  匡语湉点点头。

  这是自然。

  江喻又去摸自己的外衣口袋,从里面拿出了自己的钱包,打开,在卡包那里翻找起来。

  匡语湉以为他要给自己钱,赶紧制止,“江老师,不用了!”

  江喻的手一顿。

  “宁凛他是我……我们认识很久了,就算没有您的叮嘱,我也会照顾他的。”匡语湉慎之又慎,说:“您不用这样。”

  江喻拿着钱包,怔了下,“你以为我要付你钱?”

  难道不是吗?

  江喻摇摇头,“当然不是。你应该不知道吧,这臭小子当年临走前给我留了样东西,嘱托我如果他死了就把那东西转交给你,对了,他还给你留了封遗书。”

  匡语湉张了张嘴,“遗书?”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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