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msp;她的手指触摸到门上粗糙的纹路,感受着一门之隔里那个人的心跳与呼吸。她今年二十八岁,已不再年轻,满怀希望地等过,颓然无助地放弃过,在世俗的生活里打转,慢慢活成了一只陀螺,不能停,停下来她就会倒下。

  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还好端端地活着。她不是陀螺,她是一只风筝,她的线仍然在他的手中,只是一个照面,他就能给她生的力量,让她迎风而上,扶摇万里。

  他没有降落,她也不会降落。

  “宁凛,你开门。”她嘶哑着嗓子说。

  一片寂静。

  外头的风雪渐渐停了,微风吹来,把头发吹得凌乱。

  冬天很冷,但没关系,夏天总会回来。蝉鸣阵阵或风吹麦浪,都会在某一时刻,以摧枯拉朽之态,死而复生。

  匡语湉拢了拢头发,目光落在窗台下的马扎上。这扇窗户很小,但过一个人没问题,而因为楼层没有翻新,它并没有装上防盗网。

  忽然,夜幕之中传来“砰”的一声,天光乍亮,五彩斑斓。烟火的噼里啪啦的人潮声,潮水般涌来,溢开。

  彩色的光映在匡语湉的脸上,她看起来有一种豁出去的决然。

  她对着门,一字一字地说:“我数叁下,你要是不开门,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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