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脉

上车前,颜彪快抽筋似的与他使眼色,便是教他别一副死人脸,多说些讨巧的话。

  思至此,李瑛硬着头皮,打破此时沉寂,“方才是我言过,但李瑛,并非意指殿下是‘玩物’……只是,以为昨夜……”

  以为是你情我愿。

  赵蕴还在气头上,不理会他,不过本也就知晓,李瑛是无甚嘴上功夫,只愤愤道,“随你如何去想。”

  “我……”

  他欲辩解而停,只觉自己是徒劳无功,越说越错。

  李瑛如何伤心忧愁,此后细表。

  现说九公主,常言有道,有恃无恐,正是这不占理,亦不占情面的赵蕴,气呼呼地回了承欢殿,连灌几碗药汤,苦得脸要皱出褶子来。

  她令宫婢取几颗梅干,只一人怯弱道,“殿下,早前有人来吩咐,说是以后都停了这渍物。”

  “倒是谁管的这么宽。”

  “奴是听闻……是安王殿下……”

  回话的被身旁宫婢狠踩一脚,止了话头。

  赵蕴顿觉兴致索然,用过晚膳,早早打发了内殿外一干值守。

  寂寂旷然寝宫,仅余一人。她蜷缩榻上辗转难眠,忆起这些时日发生的种种,愈发心浮气躁。

  月色正盛,关雎宫灯火将熄,宁瑶面前跪服之人正是族弟宁徽,她悄声问道,“药何时送来?”

  “快了,不会耽搁。倒是李瑛,不像与安王有结党之意。”

  “折了翅膀的海东青,还算鹰隼?”她轻蔑笑道,全无素日婉约温柔,“赵起这小子,诡计多端,别想着找他的差池。”

  “那依阿姐之意……”

  “按原先打算,且等他自露马脚。”

  承欢殿。

  赵蕴披了件薄衫,倚于半敞门边,习习凉风拂面,暂得顷刻宁静。萤火闪烁,当空银盘,星河倾倒,牵牛织女两两相望,脉脉不语。

  远眺无垠夜空,她喃喃道,“竟是乞巧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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