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3、伤心人

;五州一凛,这才赶忙跪安告退。

  五州也退出去了,这便整个偌大的寝殿里都空了下来,唯有舒舒与绵宁两个人。

  舒舒环顾四周,心下有一股子说不出的痛快。

  她被关了这么些日子,今儿终于得了机会走出来,且一路扇看门太监的嘴巴,杀侧福晋的威风,又将总管太监五州给拿伏住了……她今儿,终于找回了些儿身为女主人的身份和威严来。

  真是久违了。

  不过该是她的,那就永远都是她的,就算星崩儿地暂时落到旁人手里去,也总归还会回到她本尊这儿来。旁人不过都是替身儿,或者是临时的摆设,名不正则言不顺,自然长远不了。老天爷都在上头瞅着呢。

  .

  舒舒得意了一阵子,便听得绵宁的嘴里“咕咕嘟嘟”地仿佛又要冒话儿。

  舒舒忙收摄心神,小心翼翼将耳朵凑了近去。

  ——阿哥爷这昏沉之际终究在说什么,她也是想听的呀。

  “……为什么,她又有了孩子?我不乐意。不乐意!”

  舒舒听罢,心下便是“咯噔”一声儿。

  绵宁接下来嘴里的咕囔便听不清个数儿了,舒舒收回耳朵,缓缓坐直。心下百转千回,暗暗盘算一番。

  她觉着自己应该是不会听岔的,也不至于猜得太离谱儿——阿哥爷这会子介意有了孩子的人,怕是也唯有皇后一人了。

  她仰头看看天,心下倒也是明白的。

  也是,皇后已经有了一个三阿哥,这会子又有了孩子的话,倘若生下来的又是个皇子呢?那阿哥爷便腹背受敌,受那两个皇后所出的皇子的夹击了去!

  偏这会子舅老爷盛住还犯了这么大的事儿,死罪虽免,活着却反倒更牵累阿哥爷去……皇上此时正是对舅老爷盛住厌烦至极之时,难说皇上心里不会担心阿哥爷从外家遗传些什么来。

  这便此消彼长,越发叫皇后所出的皇子得了优势去。阿哥爷怎么能不难受呢?

  况且这会子年根儿底下了,身为外甥的,还要眼睁睁看着舅舅连年都不能过完,就得在腊月二十四,大雪寒天的自备路费,驰马奔赴乌噜木齐去,却救不得,甚至提都不能提,还得反过来附和群臣一起声讨舅舅的种种罪行去……阿哥爷心下如何不苦啊。

  想到这儿,舒舒的心下便也又有些软了下来。

  她收回目光,静静地看着炕上那昏昏沉沉睡着,却眉心半点都不得舒展的年轻男子,心下百转千回。

  他是她的夫君,却也又是禁锢她的人;她爱他,却也怨他。

  可是……此时此刻,她又能怎么办呢?

  她唯有叹口气,还是伸手过去,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只希望她能让他睡得稍微安稳些儿吧。

  .

  两只手交握的刹那,绵宁毫无预警地忽然睁开了眼,朝舒舒望了过来。

  “你……来了?”他眼中倏然而起的欢喜,将舒舒的心倏然给烘暖了,他的手更是将她的手攥得登紧。

  舒舒压不住地欢喜,忙轻声问,“阿哥爷……你醒了?”

  绵宁却有些混沌地望住她,“你,怎这般唤我?”

  舒舒狠狠一惊,愣怔地望绵宁半晌,忽地将手迅速抽了回来。

  她别开头去,竭力吸气,叫自己平静下来,“……我是阿哥爷的福晋,我不唤‘阿哥爷’,又唤什么呢?”

  绵宁仿佛还在昏沉和清醒之间困着,见状迷茫地看了看自己已经空了的手,又努力睁圆了眼盯着舒舒看了有一会子,这才长眉倏然皱紧,将手收了回来。

  “……你怎么来了?”

  同样的一句问话,字儿都不多不少一个,可是整个语气却都不一样儿了。

  方才那一问,是轻飘起来的,有惊喜,有说不出的期待;而这一刻,却是每一个字儿都如坠了千斤似的,一个沉似一个的,全都重重地落了下去,沉下了千丈寒潭的底儿。

  她终于泠泠地笑了,“怎么,阿哥爷不希望我来么?那么,阿哥爷原本期望着,来的人又是谁啊?”

  绵宁这才全都清醒了过来,便蹙眉道,“富察氏她们应当都在门外,之前是富察氏在这儿守着我来着。”

  “至于你,”绵宁抬眼盯舒舒一眼,“你应当还在后院静养,没我的话,你怎么自顾自地就到前头来了?”

  舒舒笑得发不出声音来,只哀怨又疲惫地望住了绵宁的眼睛去,“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阿哥爷都倒下了,那这个时候儿难道不是我这个当福晋的站出来,陪着阿哥爷一起将这落了架的给扛起来?”

  “阿哥爷回来就一头栽倒了,我这个当福晋的难道不立时赶到阿哥爷身边儿来?便是千难万阻的,我也都得来啊,不是么?”

  绵宁蹙了蹙眉,“我没事。家里也没什么事。”

  “我只是……今年冬天有点儿反常,明明寒冬腊月的,今年的天气却比往年要热。冰都没冻瓷实,汗阿玛连大阅冰技都取消了,我这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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