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禾子

寻附近的武器——板砖或者木棍。

  他甚至踹了下地上的单车,估摸着怎样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单车拆卸零散拿来打架。

  “帮我。”倪莱在他怀里瑟缩了下,“求你,再帮我一次。”

  只这一下,他突然放弃了打架的念头。

  “帮你麻痹!”季随猛地揪住她的衣领,拎着她,三两步抄到墙根,把她抵在墙上,双眼血红地瞪着她,不带商量地俯身咬上她的唇。

  他是真的咬,用力咬。

  倪莱逆来顺受,没有挣扎。

  小混混们吹着口哨说着荤话从他们身后走过。季随身体高大,后背冲着他们,没人瞧清正被他摁在墙上亲的女孩是倪莱。

  不知过了多久,季随离开她的唇,朝着地上的积雪吐出一口血。

  倪莱凉凉的唇瓣被他咬破了两块皮,血是热的,带着甜腥味。

  季随单手拎着她,眼里怒火骇人。

  他盯着她乌黑的眼珠,狠狠说:“以后少他妈来招惹老子!我比他们要可怕,也比他们想要你死。”

  倪莱嘴唇流着血,小脸煞白。一双眼睛乌黑明亮,映着他的样子,他此刻丑陋的样子。

  季随松开她,倪莱坠落在雪里。

  冻雪很硬,硌得她屁股生疼。

  季随再看她一眼,转身走到单车前,朝着单车后座踹了一脚。

  单车后轮子整个陷进雪堆里,车轮飞速转动,溅了他一脸雪。

  季随盯着车轮,直愣愣站着,直到车轮慢慢停止转圈。

  他机械地扶起单车,跨坐上去,默默调整好摔歪了的车把。

  他两条长腿撑地,双手握着车把,始终背对着倪莱,沉默不语。

  倪莱在冻雪上坐了十五分钟,季随等了十五分钟。

  两人都在沉默,像是情侣在怄气。

  最终,倪莱妥协,她抬手擦了擦嘴巴上的血,站起来走到他身旁,默默坐上车后座。

  脚掌离地,车轮转动,单车上的残雪扑簌簌地掉落。

  后座摇摇欲坠,像是随时都能散架。

  倪莱跨坐在后座上,双手紧紧攥着车座下的那根管,后来兴许累了也放松了,她松开手,两只胳膊耷拉下来,整个人松垮瘫着,只是用额头抵着季随的后背。

  一路无话,终到城东她说的那个家小区外面,天早已黑透。

  倪莱额头离开他的后背,四下张望着,出声恳求:“你能送我到家门口吗?”

  季随沉默着,单车穿过一栋栋别墅,最后停在第三排16号别墅前。

  倪莱确定自己之前并没有说具体楼号,至于他为什么知道,她没有问。

  倪莱从后座上跳下来,说:“禾子,谢谢你。”

  上次从派出所一起出来,她看见他外套里衬上绣着一个歪歪斜斜的“季”字,分得比较开,她以为禾子是他的名字。

  季随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他看着路灯下被树影照得斑斑驳驳的她,问:“他们,你家人知道吗?”

  “知道。”倪莱怔怔地笑了下。

  他大约懂了。

  “禾子。”倪莱看着他笑,“下次再见,你给我找个能待的地方。”

  她眉眼弯着,嘴唇上翘,唇上被他咬破皮的两个地方已经干涸,分外明显。

  又想扑上去咬。

  她笑起来的样子,温暖又好看。

  *

  季随靠在洗手间门上,狠狠咬着嘴里的烟:“操!”

  刚刚在外面,倪莱攥着他的衣摆,说:“你给我找个能住的房子。”

  操操操!

  烟被他咬成好几截,季随嘴里咀嚼着烟草,又骂了声:“你他妈!”

  烟草的苦涩味溢满口腔,并不好受。

  季随上前走了两步,吐进马桶里,按水冲走。

  他走到洗手台拧开水龙头,弯腰张嘴就着水柱灌了一口水,漱口清理口腔里的烟草,又掬着水洗了把脸,彻底冷静下来。

  季随回到吧台,倪莱脊背挺直,倔强地在等。

  他走过去,抄起一杯大红袍喝了,啧了下嘴:“这他妈什么味。”

  夏毅凡诧异:“水和茶叶都是按原来的比例放的,能有什么味?”

  季随用舌尖扫了遍牙齿,妈蛋,刚才没有清理干净,牙缝里还有根烟丝。

  他若无其事地把那根烟丝嚼吧嚼吧烂了咽进去,说:“烟味。”

  “烟瘾犯了吧。”不明真相的夏毅凡从吧台里拿出一盒烟,“外国烟,来一根?”

  “不了。”季随瞥了眼身旁的倪莱,“想住什么样的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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