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片 飞贼非仨

  夏苏暗衣伏,五百年内的大师级人名出身她可如数家珍,但凡她瞧过真作的那些名家,对其画风皴笔用墨无一不熟,别人难悟的神韵气魄灵魂,她亦领会贯通。

  她认为,作为名家,出类拔萃的画技固然重要,扬名古今却在于作品能传达到他人的心神。

  这种表现力,一些人靠长年浸润的成熟笔力贯透,另一些人靠惊人出世的天赋展示,然而无论如何,名家之作具有一眼令人难忘的特质。

  夏苏离得虽远,角度亦怪,但既然此画令她难忘,那么就算冒险,也要来看上一眼。

  这一眼,很值得。

  画为绢本,以锦鸡拍花丛捉蟋蟀为题,墨韵十足儒雅,笔法潇洒自如,画风流畅却又细腻。

  画卷无印无诗无跋,画绢旧黄,保养得不太好,唯独水墨仍精彩非凡。

  骄傲的大锦鸡,拍乱的花瓣惊落,狼狈的小蟋蟀局促不安,一幅别开生面。

  夏苏慢叹一声,随后凶巴巴,学得竟是老梓腔,“老子看你长得老脸皮,原来他娘的是豆腐渣。把宋徽宗的画作不当墨宝,老子要是那位君王,一定从棺材里跳出来骂你。”

  学归学,学得却一点不像,软绵绵的语气配上老子和他娘的,完全不伦不类,所以自己就先笑了出来。

  只是,她才笑完一声,却听到了第二声笑。

  夏苏虽贪看名笔,警惕心却并未减弱,分明确定屋里屋外都无人,何来笑声?

  她正想跑,却听屋完,不再相让,先钻了进去。

  夏苏往屋门瞥一眼,推门的影子万分小心,迟疑不入,似鬼鬼祟祟?

  她立刻有了决断,无声钻入衣橱中。

  她娘说,行夜走黑,对情势的判断越客观冷静越好,只是关键时候,千万不要怕用自己的感觉判断,那往往会于绝境中指出一条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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