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4章、非法聚赌

  暗夜无风,月光淡淡地时隐时现,树木间、草丛里不时响起虫子的吟唱。

  省城南郊采石矶山庄一片寂静,四周大大小小的乱石堆黑压压矗立在夜色里,压迫得人透不过气来。

  金雨奇提前十分钟来到山庄,步入位置隐蔽的西院时才来了两位,不消说都是赌玉常客。

  赌玉跟赌牌九、打麻将、博彩不同,赌注非常大,参与者必须交纳五十万担保金,因此必须有万贯家产支撑,参加者都是省城坎底料吗?葛老板这么忽悠咱们可不行,瞧金市长快打瞌睡了。”

  “是啊,一年不如一年,去年还开了两块大料呢。”常老板不满地说。

  “别急,好戏在后头。”

  果然第四块往台上一搁便吸引所有人目光,正宗坎底料,皮质细糯,绺裂少,露出部分经过抛光,看上去油汪汪的。更吸引眼球的是料上开的两个窗口都是满绿,色泽基本一致,按说不是大料也小不到哪儿去。

  事关重大,买家们也不相互商量了,各自选个角度反复打量,或拈胡须,或双手抱肩凝神沉思,只有老马与宁哥窃窃私语,似在探讨技术细节。

  葛剑峰有意多等了几分钟才拿报纸逐个询价。

  老黄开局不利,这会儿不敢乱来,只报出12万的超低价;常老板杀气腾腾报19万;老马和宁哥联合报价为25万;还有几位报的价格都在20万左右;金雨奇考虑良久,直接报30万;剩下一位似乎看出金雨奇的决心,最后一刻放弃报价。

  指头缄默交易的玄机就在这里,买家既摸不清卖家底牌,也不知道其它买家的意向,价格完全是盲出。”

  实质就是蒙人,但赌玉就是这样,认赌服输。

  当老玉匠举起锯子时现场掀起第一个**,金雨奇象为自己打气般不顾身份地大叫“大料、大料、大料”。

  玉料剖开了!

  众人齐齐“唉——”一声,不消说,里面令人大失所望,两个小窗口正好开在绿根两头。整支翡翠估下来不过值两三万大洋,都抵不上老黄的报价。

  好险,幸亏没报上。其他卖家暗自庆幸。

  金雨奇则脸色铁青,两只拳头紧紧握在一起——今晚交的五十万担保金是假借筹备活动从办公室借来的,往狠里说叫做挪用公款,以他眼下的经济状况无论如何输不起了!

  接下来几块玉料大家更为谨慎,第七块时老马以16万的低价撞到块满绿老坑,估计价值50万左右,从而引发了大家的参与热情。

  赌兴起来了,接下来应该有更激动人心的时候。

  第九块玉料有典型的皮卡料特点,皮壳颜色比较杂,以灰绿带点黑为主,透明度不是很好,但种水充分,有点象老坑翡翠。

  这一轮被宁哥以20万元成交,当场剖料的结果简直喜出望外,开了块价值60万以上的大料,饶是宁哥身经百战,平时经手的钱比今晚多出数百倍,乍一下还是狂喜得难以复加,喉头哽咽,声音嘶哑得几乎说不出话。

  所以,赌玉赌的不是钱,而是快乐。

  这些富豪们什么都有,什么都可以用钱买到,唯独这份悬在心头转而柳暗花明的惊喜千金难求,葛剑峰正是看中的这一点。

  后半段,老黄手气实在很逊,花20万买了块“死石”即只有表面那块绿,可以说血本无归;

  宁哥再接再厉以24万块买了块冰种翡翠,粗估50万多;

  常老板35万砸中一块大料,价值90万以上,成为今晚头魁;

  唯独金雨奇自从那块亏掉后几次出手都没捡中机会,急得满头大汗。

  凌晨两点多钟,赌玉进入最后一轮,葛剑峰示意手下搬来一块重逾数百斤的玉料。

  此石遍体通绿,灯光反射出淡淡的油光,裂痕不多,形态**,有行家所推崇的糯的感觉。

  常老板是今晚的状元,首先上前细细看了一圈,默不作声退到后面;宁哥也瞅了几眼意犹未尽想上前摸,被葛剑峰委婉而坚决地阻止——不准动手是赌玉的规矩;整晚没有斩获的几位都凑在玉料前反复打量,犹豫不决。

  玉料也有造假,手法与古玩造假如出一辙。首先开窗造假,一般在水头差的低档赌石上贴贴小切口高翠薄片以劣充优;其次是皮壳造假,把次料、废石或假货粘上老坑皮壳,再放在酸、碱浸过的土壤中埋一段时间,变为与真皮相似的石皮还有颜色也能做假,用炝色法、染色法使无色窗口变成鲜艳翠绿的颜色,其它还有涂蜡、涂漆、深泥等造假方法;最高明的是心子造假,如将老坑翡翠挖出中间最好的部分,留下靠皮部分高翠后注入其它东西后密封,这种手法除非称重否则很难甄别。

  常老板和宁哥是老玩家,眼力极佳,隐约看出石皮不太自然,纹路紊乱,疑似人工贴上去的;且水色有问题,表面看一片绿,透到里面浓淡不均,似为仿制。他俩都是今晚的赢家,知足常乐,没必要不计后果地赌。他俩转到另一侧站在已剖开的玉料前反省得失,对这块玉料丝毫不感兴趣。

  但对其他人特别是金雨奇来说,前面输了窟窿必须抓住最后机会扳回来!

  老马、老黄等人率先报价,都在30万左右,其实不太看好它的内蕴;莫总等报到40万,但明显成交愿望不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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