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最后的离 别

  !

  (一)

  跟着常夏踏在单宿的走廓上,柏贤心中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就像阳光下踏在上。

  侧身看去,女孩子的身影纤纤弱弱。细看她的五官,也不是艳丽的让人无法忘目。其实是很平常的五官,眼睛不大,嘴唇也不小巧,并不是绝色女子,容貌只是一般,然而自有一种细月般的光辉浮在她的脸上。那是眼睛里透出的灵气活力,抑制不住快乐似的弥布在她的全身,透在她轻盈的步伐上。

  进了房间后,放下行李,一人坐在床头,一人坐在桌前的登子上。一人低着扯衣襟上的线头,一人假装饶有兴趣的看着室内的摆设。

  熟悉的声调、陌生的面孔在彼此的身上奇怪的交织着,暂时不能消除的不适感使两人都有些手足无措。

  也不知什么时侯才开始抬头看他,这样抬眼看他的过程就像一直埋着的小树苗,慢慢的一点一点松弛脑袋,一点一点抬高角度,也不知哪一天,就整个地展开了叶子。

  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但常夏的世界已与那个充满灰尘的世界剥离开来,它自在的清晨花开,如水银般晶莹剔透的含在玻璃球的中心。

  忽然,常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见了钟无盐,你不后悔吧!”

  贤赶紧回答:“哪里?哪里是钟无盐?倒是我让你失望了。”

  常夏的眼睛和嘴唇间透出笑意更浓了:“你给我的相片,是不是别人的?怎么不象你?”

  柏贤像受了污辱似的:“怎么会呢?”继尔又加了一句:“大概我在车上坐得时间太长了,所以没精神。”柏贤确实没让常夏感到太多的满意。

  但是,为什么,心间又溢满了掩不住的欢乐呢?就像是从幽暗的枯井底部一下子跃到了充满了阳光的平台上。

  因为曾经的幽暗窒息,眼前的阳光才格外的灿烂美好,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似焕然一新扑向一个新世界。

  再看一眼常夏,常夏那闪耀着亮光的眼、那把嘴唇压弯了微笑,那从她微笑中透出的灿烂春意。

  “当我开始身陷苏北的一个小镇,柏贤在哪里呢?

  拿起地图,不知道这世界上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他出差的铁轨也不曾延伸到这个小镇上。

  即使我俩在火车上相遇,也会错过;即使在街上的人流中擦肩而过,也不会留下一丝彼此的记忆。

  在修建大桥的时候,那时,他只是一名农民工,如若那时相遇, 我们爱情的花朵也许从来没有机会绽放。”

  “我人生的蒲公英怎么会飘到了苏北的小镇?那只是我人生中意外拐出的一个岬角,我千绕万 ,难道只是生活让我酝酿合适的地壤,这土壤是酸楚的,绝望的,才让我狂热地等待着天上降下来的爱情。”

  (二)

  那天,借故到常夏房间探视的人陆陆不绝,她们眼角含着笑意假装不经意的向柏贤那个方向瞟上一眼,似在漫不经心的研究柏贤身后的墙壁。

  菊女见常夏笑意盈盈的带进来一个男孩子,还不知怎么回事?

  “这就是我与你在网上相遇的网吧!”常夏对柏贤说道。

  菊女“啦‘的拉开椅子,站起来,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拍打着常夏的肩膀,脆玉般地大笑着说:“啊!这么快,我是你们的媒人嘞!”

  恩灵早在家跟胡哥嘀咕了:“不是说好了要带来给我看的吗?怎么还没跟我联系呢?”

  常夏的做法也令人有些吃惊,她几乎像一只辛勤传插花粉的蜜蜂,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每一个较好的朋友。当然包括把柏贤带到恩灵家里。

  恩灵对胡哥说:“我知道她,她在切断自己的退路。”

  最后一段日 子,在科室里,干着干着活,她就忽然停下来,斜侧着身子,默默地看着窗外,她的眼神空朦地盯着窗户外面远方的上空,脸上空幻般的神情,嘴角梦幻般的微笑。

  不管办公室是如何人声喧哗,她仿佛已经完全离开了那里,剩下的只是一具蜕蝉的空壳。

  “你们看,常夏又在发呆了!”大伙窃窃私笑,常夏惊醒过来,不好意思朝大家笑了一下。

  在柏贤离开小镇的一个月后,常夏就办妥了一切辞职手续。上次是在恩灵的帮助下开了病假条出去探路,而这次,退路是彻底断了。

  走得那天早晨,凌晨四点的路灯该像天上的寒星。

  .一点点冷冷淡淡的淡绿色的光晕,似是天外的眼睛,似悲似无情的似瞅着你,似无视你.

  春姗拎着常夏的黑色行李箱:”车来了”,她说.音调低低的似梦语

  汽车糊涂的轮廓从不远处的黑暗中显了出来.随着车灯光亮的到来它已经停在她们的面前.

  春姗帮常夏把行李箱放到车上,”以后常来信!”她在车外对常夏挥着手.

  常夏怀里搂着凌晨冷冷的空气,脸贴在窗户上,被路灯映照着的垂柳的叶子是一片惨绿.还被睡梦笼罩的小城,你知道吗?我就要走了.我这一走,大概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在小镇守着温馨梦乡的窗户里,没有一个窗户是属于我的;在小城温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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