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字卷 斜阳草树 第四十九节 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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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紫英得了平儿赠的汗巾子,赶紧系在腰上,便招呼宝祥赶紧走人。

  做下这等事情,虽说这有点儿酒后乱性的意思,但自己本来就对司棋有那么一些好感,而且司棋也对自己有些意思,自己也终究要给她们主仆一个身份,但心里始终还是有些不踏实。

  毕竟这是在荣国府里,看看这床上乱成一团的被褥,若是论起来,都是“罪证”。

  冯紫英仔细检查了一番,虽说无大碍,但若是有心人仔细察看,终究还是能看出些不对劲儿的地方,好在这后房洗衣的仆妇们便是觉察些什么,也不清楚细情,倒也无虞。

  主仆二人出了门便沿着夹道往东边角门那边走,马车都是停在东角门口专门的马厩院子里,这几乎要斜着横穿整个荣国府,冯紫英嘀咕着这一走过去,只怕还会遇上人。

  不出所料,刚走到中院鹿法。

  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秦可卿身世固然特殊,但是为人亦是遵守妇道,嗯,这宁国府那边都快把她当成瘟神一般却又无法打发走,只能敬而远之了。

  “那倒是需要小心了,莫要小病拖成大病,那就麻烦了。”冯紫英也好意提醒了一句。

  鸳鸯总觉得冯紫英话语里似乎有深意,有些警惕地提醒道:“小蓉大爷自然会留心,冯大爷您马上都要是顺天府丞的人了,只怕心思要落在公务上才是,再要来操心这等微末之事,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

  冯紫英见鸳鸯语气和表情都不善,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又引起了对方的防范之心了,苦笑着想要解释,但一想自己方才还不是才把司棋给睡了,这会子要说其他未免太虚伪,也就懒得多解释:“嗯,也是,那爷今日这顿酒吃了,也该好生去做点儿正事了,那就先走了。”

  说完冯紫英便径直离开,也让鸳鸯都颇感意外,往日这位爷遇到自己都要说好一阵,今日却是这般情形,是自己的话触怒了对方,还是真的因为公务太忙?

  鸳鸯有些忐忑,看着冯紫英疾步离开,心里也有些忐忑,觉得自己先前的话恐怕真的有点儿惹来对方不悦了。

  这边冯紫英忙不迭地离开荣国府,甚至都没给人打招呼便匆匆离去,那边司棋却是昏昏沉沉地回到缀锦楼那边自家屋里倒头就睡。

  从生理到心理的巨大变化和冲击让她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自己怎么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失了身子,这日后该如何是好?

  躺在床上各种恐惧、担心、惶恐种种情绪萦绕着司棋,她只能拉过被子死死蒙住自己头,泪水慢慢从眼角渗出来,一直到要用汗巾子擦拭时才想起自己的汗巾子被冯大爷拿了去,却把他的贴身汗巾子留给了自己,而且还有一串玉珠。

  紧紧捏着玉珠,司棋心里才踏实了许多。

  起码这位爷没有提起裤子就不认账了,也还答应了一定会把自己和姑娘身份给解决了。

  司棋也知道自己现在破了身子,只能跟着迎春一起走了,否则若是留下来,日后也没脸另配他人了,这荣国府里的下人们她也一个都瞧不上。

  正胡思乱想间,却听见门外传来迎春的声音:“你司棋姐姐呢?”

  “司棋姐姐说她身子不舒服,回来便进屋里睡下了。”回答的是莲花儿。

  “哦?司棋,哪里不舒服了,没去叫郎中?”迎春还是很关心自己这个贴身大丫鬟的,连忙进门来问道。

  司棋不敢起身,一来本来身子就算酸痛不已,二来刚才流了泪,起身很容易被迎春她们觉察出异样,假作撑起身体,瓮声瓮气地道:“姑娘我没事儿,躺一会儿就好了,……”

  “要紧不要紧,要不我让人去请郎中来看看?”迎春坐在床榻边儿,屋里没点灯,有些黑,看不清楚司棋的脸色,“莲花儿,去把等点上,……”

  “不用了姑娘,我躺一会儿就好了。”司棋赶紧制止:“下午间奴婢去找了冯大爷,冯大爷喝了些酒,刚睡了起来,奴婢又去问了冯大爷,他让奴婢转达姑娘只管放心,不管大老爷那边儿怎么折腾,他自有应对方略,便是老爷真要把姑娘许给孙家,他最后也会让老爷或者孙家退亲,反正姑娘肯定是他的人,……”

  “啊?”迎春又惊又怕又喜,“司棋,你真的又去找了冯大哥?”

  “不去怎么办?姑娘这两个月都瘦了一圈儿,奴婢也和冯大爷说了,冯大爷还专门让奴婢叮嘱姑娘宽心,说他还是喜欢姑娘胖一点儿的好,莫要成日里皱着眉头,显得老气,他更喜欢姑娘喜笑颜开的模样,……”

  司棋如实地把冯紫英话语转达给迎春,只是却隐下了那是冯大爷骑在自己身上纵横驰骋时的甜言蜜语,而且那话语里的对象也不仅仅只是迎春一人,而是说自己主仆二人。

  想到这里司棋也是一阵耳根子发烧,自己怎么也变得如此不知羞耻了,居然又回忆起先前那一幕。

  尤其想到冯大爷各种手段花招使将出来,比上一回无意间在那画舫上捡拾的绣春囊上所绣的物事都还不堪,却还用到了自己身上来。

  听得情郎的这样一番话,迎春忍不住捂住自己滚烫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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