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神经病

  天花板上的水晶灯撒着暖黄色的灯光,电视响着电视剧的声音,电视柜旁边的立式玻璃鱼缸里,锦鲤转身又吐了一个泡泡,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还冒着热气,但菜色却不如刚起锅时的漂亮,看得出是反复热过好几次。餐桌旁的谢静围着围裙坐着,手紧紧攥着围裙,眼睛快要喷出火来。

  时针指向10,秒针滴滴答答,谢静觉得这个声音吵得她心烦,把围裙一解,朝沙发一扔,转身走进卧室,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九点打过电话到王奇善办公室,没人接。

  王奇善,你王八蛋,撒谎说什么今天要加班。

  10点10分,门终于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王奇善回来了。

  卧室里正在床上躺着的谢静听到动静,一咕噜爬了起来,用手拢了拢头发,开门走出去。

  “今天又加班?”谢静摆好碗筷,又从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

  王奇善没搭理她,直接去了浴室,“哗哗哗”地水声像是回答了谢静刚才的问题,又像是在对谢静示威。

  谢静气愤,手抓着筷子快要拗断。

  今天下了班就匆匆忙忙去菜市场买菜,排骨、花鲢鱼、三线肉、青菜、蘑菇、大蒜和葱,调料区和蔬菜区不在同一个区,谢静提着一包包菜挤着去调料区的时候,被人挤掉了鱼。她匆忙放下菜,顾不得菜市场地上污水横流,蹲下去就捡,哪知鱼滑溜溜,她抓,鱼滑掉了,再抓,又滑掉了,她不死心,最后一把狠狠钳住鱼,鱼在手心,抓住了,她心里得意。

  她把鱼放进塑料袋,站起身来,一提,袋子破了,鱼顺溜着又漏了出去。

  地上的鱼,躺在污水里,翻着白眼看着她。

  谢静气恼,把破掉的腥臭的塑料袋掼在地上。

  好不容易买了调料,谢静只得返回鱼摊,又买了一条鱼,这次挑了一只稍微小一点的。

  买完菜,谢静给王奇善打电话,正在通话中,没多想,挂了电话,又拨通了周茵茵的电话。

  小周今天出院,得问问什么时候回来上班。现在忙得,牟川没时间上厕所,都快把膀胱憋炸了。

  周茵茵答应得还算爽快,明天就恢复上班。谢静松了一口气。

  谢静再给王奇善打电话,接得很快,叮嘱他晚上早点回来,在家吃饭。

  王奇善沉吟了半响,才说:“不一定,晚上要加班,最近贷款的事有点多。”

  “那你几点忙完?”

  “八九点吧,不一定。”

  “忙完就回来,听到没有。”谢静不自觉,领导的范儿又出来了。

  “行了,知道了。”王奇善厌烦她这一点,只不过是一个网点主任,明明级别矮几级,还喜欢在家里,在他面前摆领导架子。谁还不是领导了?

  谢静挂了电话,在厨房忙活起来。

  厨房升起热腾腾的白气,油滋滋啦啦的爆裂,汤咕噜咕噜地冒泡,菜板笃笃笃地响着,谢静操刀快手切菜,一切有条不紊。

  谢静进厨房的日子不多,今天难得做一次,手艺还没有生疏,贤妻,谢静心里暗暗赞叹自己。

  可惜,做不了良母,两人结婚十五年,无子。

  王奇善洗完澡,一屁股坐在桌子旁,操起筷子就开始吃菜。

  谢静倒了一杯酒给他。“拉菲,09年的。”

  王奇善抬头看她,这是干嘛,吃饭喝什么酒。09年的拉菲又怎么样,又不是喝不起。

  谢静却是一脸的笑意,端庄大方的样子。

  王奇善接过,自顾自地低头抿了一口,口感柔,够顺,不苦不涩,好下口,香气也浓。正准备再喝一口,却发现谢静端着酒杯做出了干杯的姿势。

  干杯。

  谢静一口喝干了。

  王奇善咂了咂嘴,好好的红酒,谢静不懂品尝,白白糟蹋了,扫兴。王奇善放下酒,夹菜。

  谢静却异常积极,给王奇善夹了不少菜,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王奇善不习惯,说:“你也吃,别光顾着给我夹菜。”

  “奇善,今天,你还记得吗?”谢静眼睛里的柔情挡不住,倾泻出来。

  王奇善想了很久,想不出来,依旧一口一口地吃菜。

  “我们,今天,结婚十五年了。”说着,谢静的眼睛湿润了。

  十五年,女人有几个十五年。

  刚谈恋爱的时候,两个人都只是合同工,工资不高,住在银行破烂的宿舍里,两个人就一张一米二的小床,窗户漏风,屋,就是重心在王奇善身上。

  谢静回忆着过去,眼泪止不住流。

  王奇善愧疚自己忘了结婚纪念日,还让她在家等了这么久。谢静是不懂欣赏红酒,是领导架子大,可是她有什么错呢,她始终都是妻子。她毕竟曾经为了他,放弃了自己做母亲的权利。

  王奇善帮她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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